周一升旗儀式後,就是學生們檢讨的時間,江姝站在七班前十的位置,看着前面等着朗誦檢讨的一排人,除了跟雲憶周打架那幾個,還有幾個組團逃課打遊戲的。
不知是不是雲憶周他們打架的性質更惡劣一些,由他們先朗誦檢讨。
難得不用逼着做操,同學們都興緻勃勃,很樂意聽一聽她們别出心裁的檢讨。
雲憶周見張妍她們臉色都很難看,推推搡搡不願意上去,率先走上高台,對着那個早準備好想白色喇叭字正腔圓吐字清晰說。
“尊敬的老師們早上好,我懷着十二萬分的愧疚來着裡,研讀這份我熬死無數腦細胞寫下的檢讨。”
有偷笑想同學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雲憶周半點不受影響,面無表情繼續往下讀:“周五我跟張妍同學們打了一架,雖然主要原因不在我,但我動手打人就是不對,對給老師和校長造成的麻煩我深感歉意。”
張妍在下面指着雲憶周目瞪口呆。
啥叫主要原因不在他,他們就是沖着雲憶周去的,主要原因就是雲憶周自己。
張妍一直都堅定這樣認為着。
雲憶周繼續往下讀:“我應該以更溫和的方式對待張同學她們,能人靠張嘴,傻子靠雙腿,我應當用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她們,以後都不要再找我打架。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這裡是學校,我們不應該動手打架,要好好讀書天天向上。”
知道他經常逃課的人都傻眼了,這還是雲憶周嗎?他咋好意思寫這樣的檢讨?
方辭就站在路陸柏圭身後,悄咪咪說:“這檢讨怎麼聽着不像周哥寫的?”
“就是他寫的。”陸柏圭肯定說,實際上他自己也覺得心裡發虛,這檢讨寫得不錯,就是跟雲憶周本人不太相符。
雲憶周讀完檢讨就到張妍了,她作為小隊裡的領頭羊,是絕對不會讓自己落在後面的,哪怕是讀檢讨。
張妍拿着一張寫了不到一百字,除了她自己别人都看不懂的檢讨書,低頭讀起來:“敬愛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早上好,周五時我跟雲憶周同學打了一架,但這不能怪我,主要是雲憶周太可恨了。他每個星期大半時間都在逃課,從來不交作業,遲到早退性格惡劣,一點也不團結有愛……”
張妍巴拉巴拉系數了雲憶周許多罪狀,一看就是現場瞎編的,而且有些事情是胡謅,但有些事情還真是雲憶周幹過的。
不得不說,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因為他都在挖空心思的想怎麼對付你。
張妍在高台上,見校長臉色越來越黑,聲音越說越小,直到完全消音。
見她不吭聲了,校長冷笑一聲:“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為民除害伸張正義?”
張妍讪笑:“不敢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這個校長的位置就差給你當了。”校長語氣一沉:“每個正行還污蔑同學,回去給我寫五萬字檢讨,下周一上來朗讀。”
張妍臉刷一下白了,失魂落魄走下高台。
無數同學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張妍一定是跟雲憶周八字不合,而且還是雲憶周死死壓着她那種。
張妍那些小弟連她都不如,磕磕巴巴讀了百來個字個字就讀不下去了。
校長從張妍上台開始,臉色一直黑沉黑沉的,“檢讨重新寫,下周一交給我,如果一萬寫不出來就兩萬,兩萬不行就三萬,總有一天你們能寫出來的。”
被校長“寄予厚望”的同學們紛紛露出痛苦的表情。
有時候真恨不得消失在校長面前,别惦記她們了。
檢讨書要念不算,還要給校長親自看過。
早操後校長就把檢讨書書收起來了。
雲憶周有點緊張了,因為他的字迹跟江姝的不一樣。雲憶周并不想連累江姝,按照江姝的要求說了。
“我手受傷了,檢讨是我說江姝同學寫的。”
雲憶周為人清冷,即使是緊張臉上也看不出來。
校長看了看雲憶周還有些紅腫的手指,确實挺嚴重的,她沒說信不信,“回去上課吧,叫江姝來一趟。”
江姝早有準備,雲憶周叫她的時候很平靜的去了校長辦公室。
看着站得筆直的江姝,校長嚴肅的臉上露出一個自認為和藹的笑容,“聽說是你幫雲憶周同學寫的檢讨?”
校長嚴肅習慣了,難得笑一次就是皮笑肉不笑的,和藹沒見着,驚悚倒是不小。
江姝側頭,在校長看不到的地方,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江姝回頭糾正:“是雲憶周說我照着寫,幫他寫不算還要幫他自我檢讨,我是那麼善良的人嗎?”
我當然是啊。江姝心說,我善良到自個兒都快不認識自個兒了。
校長不知道江姝的心裡話,她對這個夫郎親戚家的孩子不熟,曾經聽家裡男人抱怨過幾句。
說江姝被家裡人寵得有些任性,一點也不敬重長輩。
校長是從一個普通老師升到校長的位置的,也見過很多任性的孩子,她們都比較自我,檢讨書枯燥乏味,沒人願意寫。
江姝敢說,校長就敢信,揮手讓江姝回去上課。
回到教室,江姝迎接了無數的好奇的目光。
雲憶周率先問:“怎麼樣?”
江姝張開雙手做了個擁抱大海的姿勢,全方位展示自己的完好無損:“我出馬豈有損兵折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