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自然動搖了人心,喻庭透過通風管道的小小格子,看到這些人沉默着走動,将工具一一擺設出來,然後各就各位,解刨研究這所謂的怪魚。
烏林的來臨讓他們快一步堅定内心,無論如何,這條怪魚都難逃解刨被研究的下場。
怪魚和宋千秋的形容并無二緻,一眼望過去還真不像是這個世界能有的物種,眼瞅着被切割得稀巴爛,她也沒了繼續觀察的心思。
有了第一條,那勢必會出現第二條和第三條。
她小心翼翼從通風管道裡出來,路過轉角,卻猛地撞到人,那人和個發射球一樣,力氣出奇的大,喻庭擡頭,一看樂了,竟然是昨晚上見過的啞巴海一。
海一似乎也驚訝于她出現在此處,張着嘴巴低低啊了幾聲,手上比劃着喻庭看不懂的手勢,她掏出手機,調出備忘錄的界面,道:“會打字嗎?我實在看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海一不安地接過她的手機,像是接收新信号,盯着瞧了長達一分鐘,才緩慢地開始叭叭打字。
【這裡是個壞地方。】
【不要、待在這裡。】
喻庭啊了一聲,說:“我知道,這個不用說。”
海一焦躁的臉有一瞬間的空白,他顯然沒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女生能這麼淡定,頓了頓,又繼續打字:【很危險,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
“那倒不必,我來這裡也是有事而來。”
【為什麼?什麼事?】
喻庭道:“你個小孩就沒必要知道那麼多了,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的危險提醒,你還是好好保護好自己吧。”
說完,她就要抽過手機離開,但這小孩抓的死緊,壓根不願放手,喻庭皺着眉頭不明白他這什麼意思,海一啊啊了幾聲,飛速打字:【我很喜歡你,不希望看到你死亡,我可以救你離開這兒的,為什麼不跟我離開?】
“……”
雖然但是,喻庭久違地陷入沉默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回答來,僅僅有一面之緣,竟然還夠得上喜歡這個層面,不愧是年輕小孩。
她長歎氣,語重心長道:“别亂學什麼一見鐘情,你這個年紀多讀書多看看世界就挺好,别亂搞其他的。”
海一更急了,他甚至和人機似的,急得轉了好幾個圈,【為什麼不選擇我?】
好,聽不懂人話,真人機。
她扶着額頭,斟酌了一下用語,說:“因為很奇怪,我和你隻在昨晚見過面,現在你就說什麼喜歡我帶我離開的話,我很難不懷疑你是别有目的,而且我先前已經說明白了,我來這是有所求的。”
“再者,我會好好活着的,别詛咒我。”
這個海一的态度太奇怪了,她簡直無從指摘。
【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的嗎?這個世界已經不适合你生存了,一旦被赤勒尊抓住剝掉尺骨,你就再無重來的可能性,】
喻庭一怔,這句話的含金量很大。
他一個不會說話的普普通通的小孩,怎麼會知道赤勒尊的事,乃至她是尺骨的擁有者
“你是誰?你都知道什麼?”
【這不重要。】海一歪了歪頭,褪去焦急,他神情表現得無辜又冷靜,【我深受限制,沒辦法和你解釋清楚,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來幫助你的。】
在這個特别關鍵的節骨眼上,說所謂的幫助人的話,頗有點道貌岸然的感覺,喻庭深知自己不能相信,可他的的确确掌握了那麼多真實的消息。
喻庭冷靜下來,道:“好,那你告訴我,往前幾次的航海日志在哪?”
聞言,海一露出了一個十分古怪的表情,這次他沒有立即打字回複,而是觀望着喻庭的表情,像是要根據她的神情而做出不一樣的回答。
喻庭面無表情,海一能力統統被限制,也無法更深層次得獲取信息,他隻得老老實實打字:【我能幫你取過來,今天晚上,我會把日志塞到你房門門縫下。】
“行。”
【最後一問,你是因為京阙才選擇留下嗎?】
提到京阙,喻庭明顯地恍惚了。
“是也不是。”
開端是因為京阙,但是結尾,怎麼能把這些事全部都歸因于京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