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考量和顧慮,但是你也不能就這樣讓我蒙在鼓裡,我有知道為什麼的權利,京阙……”
京阙伸出手指,比了個噓聲的動作,他眼神陰翳,像是一團風暴海,醞釀着無數惡念,喻庭不禁打了個哆嗦,下意識想,在她面前的這個,真的是京阙本阙嗎?
似是感知到了她的害怕和猶疑,京阙展露出一個笑來,語氣放軟,“外面的世界太危險了,我不想你去冒險,寶寶,就乖乖呆在這裡,好嗎?”
喻庭抿唇不語,她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才會使得京阙變成這樣,以往他從未阻撓過自己,京阙頗為憐惜地撫摸過她繃直的嘴角,眼睛濕漉漉的,近乎祈求。
“你想取代赤勒尊成仙,我會幫你,不用你出面。”他蹭了蹭喻庭的鼻梁,聲音低低道:“我太害怕失去你了。”
但即便京阙表現得這麼低微,手上動作卻仍然強勢,玫瑰□□似乎得到了他的指令,在喻庭意識到的時候,已經纏上了她的四肢,看似松松垮垮,實則難以逃脫。
這是京阙布置下的牢籠。
“京阙。”
“嗯?”
“我要聽實話,如果你不誠實一點講明為什麼,我不會坐以待斃的。”雖然講清楚她也不一定乖乖就在這裡呆着。
“……”
回答她的是一陣死寂般的沉默,就當喻庭失望時,他還是說了,“赤勒尊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找你、殺你,你是她成仙妄想中的一環。”
喻庭不意外,“但是這樣也不至于讓你把我關在這裡吧?你該知道的,堵不如疏。”
她捏了捏京阙的手,問出一直想問的那個問題,“那我現在來到這裡,也是你計劃中的一環嗎?京阙,你想做什麼,我是你的棋子嗎?”
眼瞅她越發心灰意冷,大有一副下一秒就說今後兩别的架勢,京阙終于難得的露出驚慌的劣勢,但那也僅僅是一瞬間,他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
京阙說:“你是我的愛人,不是什麼棋子,我永遠不會用這種低劣的方式來騙你。”
聽此,喻庭心情度上升了那麼一個點,不過也不夠擺平她心裡的難過,京阙繼續解釋道:“你知道尺骨在哪嗎?”
話題回到中心,喻庭搖了搖頭,而後,就見京阙伸手指了指她的胸口,“在這裡。”
喻庭還沒意識到什麼,“所以尺骨真的是人的骨頭?”
京阙凝視着她,語氣是難以形容的凝重,“在你的身體裡。”
“?”
“什麼?”
她沒反應過來,什麼叫在她的身體裡?但京阙表情不似作假,喻庭腦子飛速旋轉,緩慢遲疑道:“你的意思是……那個叫什麼尺骨的,和我融為一體了?”
“是。應當在你出生之時就存在了。”
喻庭感覺自己腦子嗡嗡的,不是,怎麼事情的發展走向越來越離譜了,“為什麼會是我?”
就因為一個馭鬼術嗎?
而且出生之時就有尺骨,她合理懷疑喻柏雷和許琳是因為知道這個,才會選擇把她的記憶和靈緣一并封印,否則喻庭在孩童時期就死在赤勒尊手裡了。
“你是喻柏雷和許琳的血脈,他們想辦法把你封印了延續壽命,沒想到最後還是誤打誤撞地解開了。”京阙道:“這一切都怪我。”
喻庭不懂,“和你沒關系,是我自己要沾染因果。”
踏入這個玄學界是她的選擇,就算起初是因為京阙的死,但是後續的走向都依賴于喻庭的主觀意識。
京阙卻不這麼想,畢竟從很早開始,他的本意就是保護喻庭,哪怕這個保護需要犧牲他自己來完成。
“失憶是我意料之外的環節,導緻本該完成的計劃被迫延期,現在已經是特殊階段了,乖乖,等一切安定下來,再出去,好嗎?”
京阙滿是懇求地望着她,他的手蹭着喻庭的臉頰和下巴,像是在安撫。
“不太好。我知道你是怕我受傷,可我同樣害怕你再次失蹤,一年之前的事情我不想再遭受第二次了,京阙,我現在很強大,你不用這麼擔憂我。”
比起一昧保護,喻庭更想和京阙并肩作戰,攜手聯合處死赤勒尊,今時不同往日,她早已不是那個抱頭鼠竄的喻庭了。
喻庭:“我們兩個聯手不是更好嗎?你總不能把我困在這裡一輩子。”
“不、好。”京阙态度很堅決,打定了主意不放她離開,“我會把這一切都解決好的,不論是赤勒尊,還是你飛仙的事情。”
喻庭無語,怎麼恢複個記憶變這麼偏執了,從前少有端倪但能控制,這是死一回激發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潛力嗎?
二人意見鮮少有這麼不合的時候,喻庭同樣是第一次和京阙這麼嗆聲嗆氣地對話,哪怕有在努力好好溝通和交流,但意見不和就是不和,畢竟他們誰都不想讓步。
京阙歎了口氣。
他道:“我恢複記憶之後,就猜到你會是這個态度。”
玫瑰花莖幾乎化作了她身上的衣服,纏繞在每一寸肌膚上,且有收緊的趨勢,喻庭預感不對勁。
“你……”
“我本以為我死了就能換取你的生機,可現在看來,我做的還不夠。”
京阙貼着她,無比眷戀地感受着她微微溫熱的體溫,最後道:“在這裡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