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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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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好扭頭略顯訝異地看着他,驚歎于他這麼多年來的長進,能在笑得雲淡風輕的同時說出最刺痛人的話語。

向嘉樹這些年一直忙于工作,也沒有遇到合适的人,他們偶有見面,也無非是喝杯酒聊幾句,他沒再說過逾矩的話,她便也當以前的事從未發生。

方好為他辯解一句:“他工作忙,沒什麼時間。”

誰料燕州這人的長進是多方面的,接話也快了許多,“我這次巡演結束了就比較閑,大多數時間都在江海,有時間可以一起聚聚。”

方好覺得那晚的銘牌就是一塊紗布,把他們的情愫罩在下面,隐隐能透出來些,又令人瞧不真切,但她把那塊紗布揭開了,燕州便不再隐藏了。

“可以啊。”她也淡定自若,“看什麼時候方便。”

他們拐到一處走廊,因為昨晚剛下過雨,青石闆上沾着不少落葉,有小僧人在清掃。廂房裡安靜,隻能聽到屋檐落雨的聲音。桌上擺了幾碟素菜,這裡吃飯要求食不言,中途誰都沒有說話,耐不住孟七夕一直往燕州那裡偷瞟。

方好剛想提醒孟七夕收斂一些,結果發現孟七夕的碗空了,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孟七夕起身,雙手合十對廂房内的僧人恭敬地道:“大師,我想再吃一碗素面,祝願您早日成佛。”

她默默收回目光,發現面前那一碟小菜空了,正巧是她愛吃的,她低頭攪拌碗裡的素面,坐在對面的燕州低聲問她:“再去要一份?”

方好擡頭看他,有些猶豫:“别了吧,我不太好意思。”

燕州說着站起身:“我好意思,總不能讓你餓着回去。”

吃過齋飯後他們一起去捐了香火錢,三個人一道下山。上山的時候多歎息連連下山的時候就有多活力四射,方好看着活躍的孟七夕叮囑道:“小心點,上次我來就在這兒摔倒過。”

燕州垂眸看着腳下,把放在衣服口袋裡的雙手抽出來。

方好先開口,發揚禮尚往來的美好傳統:“我主理的畫廊過幾天有一場個人畫展,你有時間的話可以來看看。”

燕州不多問,答應得倒是很快:“好啊。”

方好忍俊不禁道:“我看到昨天的演唱會有穿婚紗來的女孩,特别漂亮,特别搶眼,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燕州說:“坐在你的後面,确實挺搶眼,我們下台後聊起來都還挺感動的,誠惶誠恐。”

腦海中閃過某個畫面,是與他重遇那一日的婚禮,沒有看到新娘出場的打扮便去了醫院,後來方好回了酒店,據說燕州又回去參加了婚禮,後來得到了驗證,有幾人在朋友圈裡發了合照,都有燕州。

她想起來了,便就問道:“那天在港城,你後來又回去參加婚禮了?”

“是啊。”燕州的記性也還不錯,她說一句他便響起來了,說:“來都來了,總得讨個好意頭。”

方好還記得她給新娘發消息解釋,新娘說沒關系,還說今天有人看到有一對很般配的人從酒店跑出去了,那人以為是有人帶着新娘逃婚,原來是你和燕州。

那天婚禮結束後,新郎新娘都在朋友圈發了照片,有婚紗照還有婚禮的照片,高朋滿座良人相伴,許多人在評論裡留下祝福。燕州也想了很多,因為聽到有人說他拉着方好走的時候像是逃婚,他便想,如果新娘是方好的話,他應該在什麼位置。

其實不僅是那一天的婚禮,而是每一次參加婚禮他都會有這個假設,隻是因為那天時隔六年與她重逢,所以他記得更深刻。他應該是在觥籌交錯的賓客中,還是在毫不知情的故人外,應當是後者,是他先放手,怎麼還敢奢望一生一世。

但是他們坐在同一車廂裡時,他又忍不住去想,如果今天的新娘是她,一定會很漂亮耀眼。身邊的人不論是誰都很幸運,也很幸福,他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嫉妒得要發瘋。可是當看到方好的眼睛,燕州便想起那些年孤勇的心事,卑劣的心緒湧上心頭,他從來都不高尚,也根本無法平靜。

那天的相遇和意外讓燕州做了一場美好的夢,在宣誓前他拉着她的手跑出富麗堂皇的禮堂,把一切抛之腦後,隻去往曾經他們熱戀過的季節。

像逃婚,像私奔,但也隻是像。

方好回神,對他說:“你還要什麼好意頭,你身邊的人那麼多。”

燕州不答,反問:“那你呢?你家裡那麼支持你和向嘉樹,你們談了嗎?”

方好的手指猝然一抖,她停住腳步沒有往前走,猛然回過頭看他,燕州還以為她又在故地被絆了一跤,下意識伸出手想去扶,但發現她站得相當穩當,便揮揮手做了個假動作收回去。

方好覺得燕州是真的變了,以前說什麼話都思考千萬遍,現在卻開門見山,直白得她有點難得反應。這感覺像是他們在踢一場友誼賽,方好為表友誼第一隻在他的球門邊繞來繞去,燕州卻隻要接到球就往她額頭上踢,她不把球傳給他,他會搶,球踢飛了撿不回來,他還能從别處搶來。

她不知道這是歲月沉澱出的勇氣,還是職業帶來的後遺症。咬着牙看了他片刻,旋即笑了,“當時心情不好,他天天給我送畫送補品,我感動了,差點就同意了,我媽還想着幫我們辦婚禮呢。”

把蓋在他們說不開的話上的那層紗布攥出許多褶皺丢給他,燕州卻眉頭也不皺一下,“後來呢?”

方好學他的平靜,回答:“後來我覺得他年紀太大了,又反悔了。”

說完後她潇灑地轉身,長發一甩,鞭子一樣抽在了他的手臂上,他卻沒有痛覺似的。

樹木繁盛,有陽光透過枝葉打下來,窄窄的光線從眼前晃過去。

方好說的話有誇張的成分在,向嘉樹對她的好都是真的,孟茹的撮合也是真的,但她每次都會拒絕,沒有感動一說,于她而言感動就是将就,她不願意。

“結婚了也可以離的。”燕州說得輕松,看着她的目光一如往常的淡定:“隻要你高興,夢正夢什麼情況下喝都可以。”

他用極尋常的語氣說出口,不帶任何不好的情緒,平靜中帶着一絲淡淡的瘋,讓方好覺得,就算她現在是已婚狀态,燕州也會說這些話,也會想和她共飲一瓶清酒,享受一次夢正夢。

方好回眸看他,用笑意掩過因他的話語而生出的訝異,她笑說:“”

和燕州約好的那天很快到了,方好在選衣服的時候孟七夕狐疑地探出頭看她,“小好姐,你在燕州還有什麼能見的人啊?不會是你那個初戀吧?”

方好用食指推她的額頭:“就你話多。”

她這麼一說孟七夕就更來勁兒了,“就是初戀吧,是不是要舊情複燃藕斷絲連破鏡重圓勾勾搭搭了?”

方好被她的四字詞語砸懵,但還是當即否認道:“沒有,你想多了。”

“如果他沒犯什麼不能原諒的錯,和好就和好,沒什麼大不了的。”孟七夕靠在門邊,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态對她說,“雖然我沒佳音姐那麼了解你,但是我覺得你喜歡過的人應該不會很差。既然有可能再續前緣,還不如試試,免得一直遺憾。”

當年的方好這是這樣,什麼都不怕,覺得勇敢萬歲,現在卻有些瞻前顧後,她害怕重蹈覆轍虛度時光要多過對未來虛無缥缈的憧憬。她能坐整夜的火車來看他們的演唱會,卻不能托着這種情緒下沉或是前進。

方好從首飾盒裡挑出一條項鍊戴上,“話說得簡單,但人都是會變的。”

孟七夕開口仿佛自己是感情大師,專程來為她解惑,“你是變好了,又不是變壞了,愛過你的人隻會更愛你,沒愛過你的人多半也會愛上你,剩下不愛的那些就随便了。而且你認識的人裡,總沒人比燕州更難搞吧,他看起來不像是會輕易喜歡一個人的樣子,而且據我對他的研究來看,他心裡好像有一個忘不了的白月光,想和他在一起,要麼把那月亮再挂回去,要麼讓他喜歡上太陽。所以,隻要那個人不是燕州那種類型的,那你們的故事十成十會繼續。”

她的話像是一團濕棉花堵在方好的心口,伴随着呼吸心跳而起起落落,擡起時讓她覺得她可以試試,壓下時她又再度彷徨。

感情裡的事誰說能說準,最後方好歎息一聲,“算了。”

開導結束,孟七夕不忘了提醒她:“那天燕州說要送我一張專輯,小好姐你幫我提醒他一下,我怕他忘了。”

燕州記性可好得很,方好對這一點深信不疑:“放心,他不會忘的。”

說完她把門拉上,對着鏡子開始戴耳釘。耳洞是前兩年打的,從前一直怕疼,體驗過後才發現一點兒都不疼,這幾年各式各樣的耳釘耳環都戴過,來燕州這一趟沒打算久留,首飾盒裡裝的都是些簡單的款式,唯有一款沒有戴過的,便是燕州送她的那對耳環。

方好把那對耳環戴上,打車去餐廳,車載音樂播的是洛希極限的歌,她聽了一愣。

這幾年洛希極限很火,歌曲的傳唱度很高,起初她并不知道,在最初那場演唱會時初現端倪,到國外後她便刻意不再關注燕州,但回國後發現他們已經不再是當年需要演出機會還要和人搶場地的校園樂隊了。公司裡的人時常會放幾首洛希極限的歌,到孟七夕家裡,她房間裡還放着洛希極限的專輯,周雲鶴也曾向方好問起過,小燕老師怎麼不來給我上課了,怎麼你也不提小燕老師了。

周雲鶴不知道她和燕州有一段故事,因為燕州曾做過他的家教老師,所以對洛希極限格外關注。最初的那兩年還會翻出采訪的視頻給她看,後來發現她與燕州再無聯系後也不會發了。

孟七夕向她安利洛希極限時更是不遺餘力,講到每個人都興緻勃勃,說到燕州時方好想把那些話當耳旁風,結果發現很難,就如那一年在麗山停留在自己耳畔的風,怎麼也無法忽視。

方好到餐廳時燕州已經到了,他讓她點餐,點餐時方好感覺到他在看自己,無意識地擡眸瞧他,目光對上片刻她又低頭看菜單。她覺得耳朵有些熱,擡手揉了揉耳垂,手指碰到耳環,恍然想起這對耳環是來自燕州。

服務生出去,方好拿起手機看了看,妝沒花,臉上也沒東西,頭發也沒亂。

燕州預料她想問什麼,笑說:“在看你的耳環,上次吃飯你沒戴,我以為你不喜歡。”

方好聞言把手機放下,“我說了喜歡,你還不信嗎?”

“當然信。”燕州說得自然,“你告訴我太陽是晚上出來我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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