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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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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州生日過後的兩天方好都忙着競賽的事情,沒有去找他,他也忙着自己的多個兼職工作,因此沒有碰面。但方好其實沒有忙到那個地步,隻是她空閑下來時總會想起燕州那晚看她的眼神,她覺得那眼神下蘊含的都是拒絕的話,怕他提前說出口,所以不想見他。

楊柳不知道要搞什麼,問方好要去燕州旅行時拍的照片,照片都在舊手機上,方好慶幸她當時記着這手機是孟茹送給她的,即便是摔壞了也沒有扔掉。她找了個空閑時間送去修,等着修手機的時候又見到不想見的人。

魏南骁和康明旭從對面的店裡出來,剛好和坐在窗邊的她對上目光,魏南骁起哄似的推了康明旭一下,示意他過去找方好,方好冷眼看着他們。

男人的臉皮到底是厚,說多少難聽的話都不能讓他們打消念頭,甚至還會越挫越勇,像是得了怪病的狗,見到人就追着不放,偏偏還不能動手打,因為動手的結果多半隻會讓他們更興奮。

但好在康明旭沒有恬不知恥地過來,他沖她招手打招呼,臉上虛僞的笑意讓人挑不出錯處,見方好不回應,他也隻是笑着歪頭看她,似乎在猜測她的想法。

方好收回視線,目光掠過一個清瘦的身影,如果不是那個女生盯着自己,她不會扭頭與她對視。

她覺得街對面的女生似乎在哪見過,很小家碧玉的長相,眼神裡帶着不知從何而來的倔強,此刻正蹙眉望着自己。

思考片刻後,方好想起她的名字,蘇溪婷。

老闆叫她,說手機已經修好了,方好站起身去拿。她沒忘記問,手機裡的東西還在不在,老闆說全都沒有丢。

她付了錢要離開,老闆叫住她說:“你的手機裡裝了定位軟件。”

方好頓住腳步,一瞬間腦海裡湧現出很多畫面和聲音,令她頭皮發麻,手微微顫抖。為什麼無論她在哪孟茹都能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為什麼從手機摔壞後孟茹就變得歇斯底裡,為什麼孟茹從不幹涉自己用什麼手機戴什麼首飾,卻在她從燕州回來後問及她的手機。

手機摔壞後孟茹還是能知道她的動向,她下意識垂眼看向手腕上的手鍊,那是孟茹在她換了手機後送給她的,要她時刻戴着,她就照做了。

店裡的門窗都開着,空氣很新鮮,但她卻覺得生出近乎于窒息的感覺,那浪潮遠在千裡之外,卻能夠輕易将她淹沒,把她連同她所有的秘密都卷走,化成激浪裡的泡沫。

門口有一面鏡子,方好在鏡子裡看見了自己,怔愣的,迷茫的,憤怒卻又無奈的自己。

回過頭看向老闆的時候,方好還是笑着的,輕聲說了句謝謝,從走出那扇門,陽光照射下的笑容有些僵硬。

手鍊怎麼都摘不下來,她于是直接用力扯開,手腕被劃出一道紅痕。

她先去了孟茹的公司,秘書說她來得剛好,孟茹剛好在公司。方好走進去的時候孟茹還在看材料,擡眼瞧見是她,用下巴指了指沙發讓她先過去坐,方好走到她面前,把舊手機和手鍊都放在她的桌上,很平靜地問:“這是怎麼回事?您能告訴我嗎?”

“你發現了。”孟茹掃了一眼,沒有跟她繞彎子,隻是對她說:“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因為你小時候的經曆,我擔心你不在我身邊會出事,知道你在哪我才會放心。”

這回答完全在方好的預想之中,她點了點頭,又問:“這不是第一次了吧?您為什麼不告訴我?”

孟茹笑了笑,“沒必要。”

她的冷靜和強勢像是一把鋒利的刃,刺入她的耳朵,讓她難以接受這樣的回應。方好控制不住地提高音量:“既然您覺得沒必要,那為什麼在我身上放這些東西,在我的房間裡裝監控,安排你的助理住在我住的小區,讓向嘉樹看着我,用這些方式無孔不入地監視我的生活?”

孟茹的冷靜顯得她有些無理取鬧,她追問那麼多,孟茹隻是說:“我說過,我擔心你,我這是為你好。”

方好不能接受她為她好的方式,“那些您想要知道的事都可以來問我,我都會說。我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櫥窗裡的模特。”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有關心你的權利。”孟茹直視着她,少有的溫柔令她難以接受,在她的言語中這點僅存的溫柔也被卷走了,“這樣更方便一些。”

方好深吸一口氣,“這不是您關心我的方式。”

“如果我不關心你,那還有誰會在意你?”孟茹冷笑一聲,靠在椅背上看她,說:“那個在酒吧駐唱的學生嗎?你能為他拒絕嘉樹,他能給你什麼?他能給你自由的生活,但他能讓你衣食無憂嗎?我能,隻有我能。”

孟茹已經知道了燕州的存在,但她或許并不知道他們已經幾天都沒見過面了,這句話戳在她的心上,小小的一個針眼紮出一個洞來,她如何裝作淡定自若也無法将其填平。

現在燕州和她沒有關系,但她依然不想在孟茹面前敗下陣來,于是梗着脖子回:“您怎麼知道他不能?”

“他就是不能。”孟茹當即斬釘截鐵地把她的話堵回來,“你追在他身後跑也沒有用,就算你不和嘉樹在一起,也不能和他混到一起去。隻要我看着你一天,你就别想跟他在一起。”

方好手撐在她的辦公桌上,輕輕一掃,舊手機和手鍊穩穩落在垃圾桶裡,發出清脆震耳的聲音,她學着她的沉靜發出一聲笑,“那您記得盯緊一點,我以後不會再要您任何東西,也不會接受您所謂的好意。”

話音落下,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方好打車到了方子謙給她買下的畫廊,畫廊沒有對外開放,也沒有簽畫家,隻是交給她主理,她打算等到畢業了再開始籌備畫廊的事。

因為孟茹不太喜歡,所以方好很少去畫廊。這次去是因為心情郁悶,她想找個沒人能找到她的地方放松一下,在哪都會被孟茹知道,隻有在這裡,她才能覺得自己沒有被任何人注視,沒有一雙眼落在她身上。至于孟茹會不會知道,就随她去吧,方好暫時不想理會那麼多。

畫廊一樓二樓是空曠的展覽廳,三樓是她的個人空間,她之前帶了酒過來,在陽台往下看的能看到窗外大片鮮豔的花朵,這裡不經常有人來打理,也不常有人來給花澆水,卻依然開得繁盛,生長得肆意。

這世界就是個陽光照耀下的垃圾桶,人人都是劣等貨色,太陽也隻是個小燈籠,隻有花開得好,還好花開得好。

她靠在沙發上喝酒,越想要清靜,腦子就越不聽話地為她找尋到關于孟茹的片段,孟茹要求她學舞蹈,在她的房間裡裝監控,要她去參加她并不感興趣的晚宴,再三找人監視她,讓她依照自己的想法交友學習生活。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但一直如此,便是對的嗎?

方好覺得自己像是孟茹的玩偶,随她怎麼擺弄,她看不到自己的不滿,聽不見自己的反抗,她不知道自己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了。

手機屏幕亮起來,是燕州打來的電話,方好猶豫片刻,還是接通,腦子混沌,她隻是聽到燕州叫她的名字,聲音很輕,像是試探,窗邊的風吹草動都要壓過他的話音。

方好擡起眼看窗外的樹影搖晃,晃得她心也無法停擺。

沒有人知道這裡,孟茹就算知道這裡也不會過來,但她在這個時刻偏就想有人陪在她身邊,以前有喬佳音,現在她有了都柏林,她還是沒人陪。方好知道她是個矛盾體,她想要把自己藏起來,但又希望有人找到她,但現在沒有那個人。

這裡熙熙攘攘,花團錦簇,來來往往有很多人,但又隻有她一個人。

她應了一聲,聽燕州繼續說:“周末晚上我大概不能和你去看電影了。”

方好覺得燕州好像不會拒絕别人,對誰都溫柔,但他也不能陪在自己身邊。

她笑了笑,還是像往常那樣不過問,隻是說:“我知道了。”

閉上眼飲盡杯中酒,燕州還沒有挂電話,他問:“你聲音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嗯。”被他這麼一問,方好睜開眼看對面幹淨的牆面,她坦然地說:“我不舒服。”

她想等他接下來的話,是毫無作用的口頭關心,還是連這個也沒有,她已經想好了後續回應他的話。

問那麼多有什麼用呢?你又不能來見我。

燕州那邊短暫地靜了一會兒,而後他說:“方好,能不能告訴我你在哪兒?”

“你要來見我嗎?”方好問完覺得沒有意義,因為她忽然有點想見他,所以她改掉疑問的口吻,改成陳述句:“我想見你,你來陪陪我吧。”

燕州頓了頓,說:“好。”

方好把地址告訴他,喝光了一瓶酒之後聽到樓下有人打開了門,緊接着是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叫她的名字,方好擡起手示意他,“在這兒。”

燕州走到她身邊時手上還提了兩個袋子,都放在茶幾上,扶着她坐下,“我在路上買了菠蘿包和糖炒栗子,你吃點東西好不好?”

方好沒什麼食欲,搖了搖頭,“不想吃。”

燕州就又拿出來兩瓶酸奶擰開蓋子,“那先喝點酸奶解酒好不好?”

方好聽了他的話,喝了兩口,拉住他的手讓他也坐在沙發上,他坐在自己身邊,方好就借着酒勁自然而然靠在他肩頭,仰起頭看他的側臉,燕州也側頭看她,他擡起手隔空揉開方好的眉心,輕聲說:“不要皺眉,能告訴我怎麼了嗎?”

“其實也沒什麼事。”這種事說起來矯情,憋在心裡又郁悶,傾聽者多半也不愛聽這些故事,方好想靜靜就這樣待一會兒,所以她說:“是我太容易傷感了。”

燕州卻說:“不是。”

“你很了解我嗎?”方好看着他,笑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第一次見我,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的答案脫口而出:“善良又快樂的人。”

方好以為會是漂亮,但那樣太過淺表,那樣的話她也聽了許多,她說:“我和你想的不一樣,我表現出來的都是我想讓别人看到的。”

“重要的東西,眼睛是看不見的。”燕州說着垂眼看她,手在空中揮了揮,最後還是落在自己的膝蓋上,他說:“我說的是我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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