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特殊，李筱竹醉酒，李羨文并沒有和江晚眠多說，匆匆拉着喝醉的妹妹離開了。

與大廳相比，這裡的燈光略顯昏暗。即便如此宋粵霖還是看清了江晚眠微醺的臉頰。他善意提醒道：“你的臉有些紅，是不是太悶了，要不要洗把臉。”

江晚眠将手背覆上面頰，摸着是有些熱，但她化了妝，還是搖搖頭，“不用了。”

看了看手機，頓覺自己離開的時間有些久，江晚眠看向宋粵霖，“我們回去吧。”

宋粵霖卻道：“要不要我陪你在外面透透氣。”

江晚眠還未作答，拐角處便有一人大步流星地走來。

“去上廁所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顧清晏站在二人前方開口。

此時，三人站位呈三角形狀。他們面面相觑，最終顧清晏還是走到了江晚眠身旁，

聽到他的這個問題，江晚眠想到剛才李筱竹醉酒那一場，歎了口氣，“剛才遇到了一個朋友，多聊了兩句。”

顧清晏以為她說的是宋粵霖，沒太在意，點點頭。又朝宋粵霖伸出手：“你好，我是顧清晏。”

“久仰，宋粵霖。”他回握住手。

方才在大廳，江晚眠一直待在謝女士身邊，宋粵霖對此倒有些好奇，于是便問，“冒昧的問一下，晚眠和顧先生是親戚嗎？”

江晚眠下意識否認，“當然不是。”

而顧清晏聽到他對江晚眠的稱呼時，怔愣了一瞬。

晚眠，他叫的還挺親切。

莫名讓人有些不爽。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顧清晏被吓了一跳。

他是入戲太深了嗎？

别人怎麼稱呼江晚眠是他們之間的事，自己怎麼忽然會有這麼異樣的情緒。

是占有欲作祟？

顧清晏皺眉，把這個情緒從腦子裡摒棄。

而宋粵霖倒沒覺得有任何不妥，接着他又問，“顧先生有女朋友嗎？”

聽見這個問題江晚眠頓感疑惑，他問這個問題幹嘛？難道要給學長介紹對象？

聞言，顧清晏倒覺得宋粵霖挺有意思的。

拐彎抹角地問這麼個問題，不就是想知道他跟江晚眠什麼關系。

兩人面面相觑，江晚眠也好奇他會怎麼回答，同時又有些緊張。

顧清晏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然後開口：“目前不是單身。”

他這個回答卻讓宋粵霖覺得耐人尋味，他下意識覺得，也許顧清晏和江晚眠兩人是情侶。可為什麼剛才江晚眠沒什麼反應，他又拿不準了。

江晚眠看着他們若有所思的樣子，又想到他們已經在這站了許久了，于是提議，“我們回去吧。”

兩人異口同聲地“嗯”了一聲。

回到宴會大廳。

謝韻之見到他們三人，對江晚眠笑笑，沒搭理顧清宴，反而和宋粵霖聊了起來，還邀請他和自己去看畫。

長輩邀請，宋粵霖當然自然陪同。

盡管已經緩了好一會，可江晚眠的面頰依舊紅紅的。顧清晏盯了許久，“你喝酒了？”

江晚眠用手比劃着，“喝了一點點。”

顧清晏被她逗笑，“我帶你去外面走走透透氣吧。”

夜晚，微風吹拂。

江晚眠臉上紅暈雖然還未消散，但她卻覺得自己越來越清醒。

有些曆史遺留問題總要解決，不然她心裡總如鲠在喉，他們二人的關系始終都會有一層屏障。

隻是，對于現在的江晚眠來說，解釋和道歉倒沒什麼大不了的。可顧清晏藥深究原因的話，她又該怎麼回答呢？

如果告訴了他自己暗戀他多年，他又會是什麼想法呢？

恐怕兩人假扮情侶也要到此為止了，以後估計也隻會有工作上的交集了。

她還在猶豫。

不知不覺間，兩人走到一處地方。

如果刻意地從宴會廳内往外看，就會看到一男一女安靜的站在窗外說話，好似一對璧人。

歐式風格的建築被燈光點綴，如夢似幻。窗裡是紙醉金迷的名利場，充滿着禮節、社交與奢侈。窗外唯有月光灑落的平靜，萬籁俱寂，隻有他們。

仿佛被割裂成了兩個世界。

月色是江晚眠的催化劑，經過内心的一番掙紮，她深吸一口氣，勇敢地對上了顧清晏的眼睛。

還是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

說出來，江晚眠卻覺得輕松多了。

而顧清晏的反應，也絲毫不令她意外。

顧清晏思索片刻，大概也是相信江晚眠的人品，況且已經收到了她誠懇的道歉，他自然沒什麼好計較的。

隻是，他還是問出了那個令江晚眠幾度心顫的問題。

“你當初約我出來，是要說什麼？”

此刻也許是酒勁真的上來了，也許是江晚眠清醒到了極緻，她竟然萌生出一種早死早超生的心态。

就算讓顧清晏知道自己喜歡他又怎麼樣？

于是，她輕輕吐出一口氣，聲音卻小了些，“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