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乎可以算作是赤裸裸地挑釁了,而且如果一開始他就認出柯隊的話,說明他從一開始就有防備心,那麼眼前的這個樓梯...
姚軒直接将人提到屏幕跟前,“廢話少說,走!”
随着門的打開,李明輝一聲輕笑,所有人包括柯景堯在内臉上表情都不算輕松。
這一趟,隻怕是白來了。
衆人順着樓梯往下,越往下走環境越暗,蔣譽銘靠牆摸索着開了燈,地下室内的景象盡數納入眼底。
——全是各種醫療器械與設備,哪有想象中的手術台和其他?
李明輝看着衆人,口吻輕佻,“各位警官來我這裡難道是想找到些什麼犯罪證據?那恐怕是要讓各位警官失望了,我這人一直遵紀守法。”
一句彼此都懂内含深意的話,偏偏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
蔣譽銘和柯景堯對視一眼,心下歎一口氣。
看來對方早就知道他們注意到他了。
柯景堯沉着臉開口,“先将人帶回警局。”
就算目前沒有倒賣器官的證據,賬目也是絕對能查出來問題的,還有時間。
*
成亞夏在警局内等着他們,一見回來的人表情一個比一個凝重,内心就是一個咯噔。
難道哪裡出了問題嗎?
她迅速跟了上去,在了解到情況後一陣氣結。
姚軒正給不知情況的尤珍與倪婧旋講述,“估計是一早就有防備了,我們低估了對方的反偵察意識,現在隻能看能不能從抓回來的人嘴裡撬出點什麼東西了,不行就隻能轉經偵那邊了,讓經偵好好查查他們賬,怎麼也得給他判上幾年!”
尤珍突然想起來什麼,語氣有些複雜,“這個整形醫院的法定代表人不是李明輝,他甚至連股東都不是。”
情況不容樂觀。
姚軒怒罵了一聲,“靠!這家夥是做了好幾手準備啊,這還拿他沒辦法了是吧?”
倪婧旋有些自責,“是不是因為我?我之前去過他們醫院,那天我不應該去的。”
她當時一心想着要确認自己的想法對不對,忽略了這點。
柯景堯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安慰道:“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疏忽。他們之前留了人給他們信号,就說明他們已經對我們有所防備了,是我疏忽了。”
不管到底是誰的問題,總之現在情況已經發生,衆人隻能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走。
醫院裡的工作人員不可能承認自己是在幫助進行非法地器官移植,那些家屬也不可能承認自己是在進行器官買賣,也正是因為知道他們都不會說,李明輝才會如此嚣張和肆無忌憚。
案情再次陷入僵局。
另一邊成亞夏在知道事情經過後,想着出去找大黃它們再好好問問情況,它們在這附近轉悠了這麼久,或許還有什麼發現的情況,隻是大家都忽略了。
她走了不遠,碰到了那天那隻邊牧,于是一鴨一狗決定結伴而行。
走了沒多久,成亞夏忽然感覺頭上投下一片陰影,她剛準備擡頭,迎面一隻手朝自己伸來,然後她聽見“梆”的一聲在自己耳朵邊響起,再然後她感覺自己脖子上一陣收縮的抓力,她感覺自己難以呼吸很快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成亞夏感覺自己處在一個有些黑的空間裡,不等她細看,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她下意識地眯眼,然後偏頭,看到了自己身邊還未醒過來的那隻邊牧狗狗。
成亞夏内心一陣驚惶,失去意識前的記憶回攏,她想起來她是硬生生被一隻手勒暈過去的!
再看邊牧狗狗頭上的血迹,她聽到的“梆”的一聲,應該是棍子砸在對方頭上的聲音。
成亞夏讓自己内心鎮定下來,準備仔細觀察觀察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擡頭卻見一張人臉蓦然闖入她的視線,就在離她不到半米的距離。
對方一手拿着手術刀,一手拿着針管,半彎着身子觀察她,像是在打量什麼工藝品,瞧見她的眼神和自己對上,他突然突兀地勾了一下唇角,然後輕聲道:“你醒了。”
成亞夏被吓了一跳,心髒快要跳出來,砰砰砰的聲音震耳欲聾。
尤其是聽見他對自己說的話,她更是感覺心髒都到了嗓子眼。
這人知道她是人嗎?
他觀察了她多久?
成亞夏被一種未知的恐懼侵襲着,身子控制不住地發着抖。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大腦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尤其是那人還在看着她,問:“你在害怕嗎?”
成亞夏不說話,也說不了話。
出于鴨鴨的本能,在感知到危險時,她的翅膀已經開始蓄力。
隻是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成為鴨鴨的她在人類面前實在是太過渺小了。
還沒等她飛起來,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後頸,成亞夏感覺有冰涼的液體注入自己的體内,她的身子一點一點軟綿綿下來,意識卻仍舊清醒。
直到被放在冰涼的手術台上,她怔怔地望着天花闆出神。
她要死了嗎?
就在她好不容易覺得活着也還不錯的時候,她就這麼迎來了死亡嗎?
這世界,實在是玩弄她玩弄得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