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虎,你不用緊張,柯警官他們就是問你幾句話,老實交代就行了,明白嗎?”見沒人說話,嚴總率先開口。
尤珍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開口詢問:“崔大虎,你今天是什麼時候和湯鴻德交接班的?”
崔大虎眼神亂飄,好半晌後才開口回答道:“我那天上的是晚班,是前一天晚上八點到十二點,然後接着第二天早上六點到十二點的班。十二點收了車以後我就像平常一樣和湯鴻德交接班了。”
尤珍又問:“你前一天晚上和第二天早上開車的時候有發現異樣嗎?當時車了裝的可是水?有注意過嗎?”
崔大虎答:“是水,每次灑水前我都會從後視鏡裡看一眼,我确定當時是水。”
尤珍一邊記一邊問:“十二點交接完之後你去了哪裡?和誰一起?”
崔大虎:“交接完我就去吃飯了,和湯鴻德還有李癟三一起,本來還有趙哥,但趙哥臨時接了個他老婆的電話,說是他老婆風濕犯了疼得厲害,讓他給買點兒膏藥趕緊送回去,後來趙哥就先走了。”
尤珍心中一動,擡頭問道:“你口中的這位趙哥是誰?叫什麼名字?”
崔大虎也不知道是猜到什麼還是怎麼樣,臉色似乎比剛才泛了白,他磕磕絆絆道:“叫...趙榮。”
尤珍接着又問他:“他說給他老婆送膏藥後,過了多久才回來的?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我吃完飯就先回去睡覺了...”崔大虎表情越來越難看,“一直到我走之前他都沒回來。”
他這個表情實在是太過明顯,很難不讓人看出來他心裡有事。
因此不等尤珍再問,那位嚴總便先闆着臉斥問道:“崔大虎,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們?還不快點兒告訴柯警官他們!你是想當幫兇不成?”
崔大虎整個人抖得像篩子一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我不是...我就是...就是突然想到,之前趙哥,不,趙榮之前問我借過灑水車上的鑰匙,他說...說想試試能不能拿這把鑰匙打開他那個車上面的蓋子...”
尤珍表情嚴肅,在趙榮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圈。
柯景堯也找出來趙榮的檔案,粗略地掃了一眼後,他開口問:“趙榮是正式職工?去年剛來的?”
嚴總連忙點頭,“啊對是,我想起來了,這個趙榮是去年開年來的,話不多但勤快,我對他有點印象。”
柯景堯點了點頭又問崔大虎,“我看這檔案裡顯示你是臨時工,還有你剛才說的那個李癟三大名叫什麼?”
崔大虎忙答道:“他叫李貴三。”
柯景堯找到李貴三的個人檔案,顯示對方也是臨時工。
尤珍探過身子來,看着這幾張個人檔案信息忍不住分析,“除了趙榮以外,這幾個人都是臨時工。”
崔大虎立刻接着她的話,“對對,我們三個都是臨時工,所以平時都一塊兒吃飯,一般正式工都懶得搭理我們,但趙哥人好,不僅和我們一起吃飯,還給我們講他之前的一些經驗...”
說到這裡他又突然想起來自己剛才的懷疑,很快便說不下去了。
尤珍扭過頭,“趙榮現在在哪裡?”
不等嚴總示意,孫文泰這次搶答道:“他出去開車了,得十二點才能下班。”
柯景堯和另一側的常浩低聲說了兩句什麼,然後常浩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孫文泰小心翼翼地看着兩人,“柯警官,你們可是懷疑趙榮了?”
柯景堯瞟了他一眼,神情讓孫文泰一點兒都猜不透,他淡聲開口:“隻是有點兒嫌疑,怎麼?你是有什麼要說的嗎?”
孫文泰立刻擺手,頭搖得比撥浪鼓還頻繁,“沒有沒有!我就是問問,就是問問。”
他的眼珠子來回轉動個不停,一看就沒說實話。
柯景堯手放下東西,直直地盯着他,“是你把湯鴻德是色盲的事情透露給趙榮的對吧?”
孫文泰一滞,湧到嘴邊的否認愣是沒敢說出來。
反應最大的當屬那位嚴總,隻見他先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之後,一雙濃眉差點兒就要豎起來,他瞪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重複了一遍,“什麼?湯鴻德是色盲?孫文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了!”
話到最後已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孫文泰硬着頭皮,迎着看過來的各方視線,想要扯謊根本沒有那個勇氣。
“我...我...我唉!”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努力在心中措好辭才開口替自己辯解道:“是我不小心說出去的,但我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