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忱長歎一口氣,“可能是年紀大了吧,二十幾歲的時候身體總是有着用不完的活力。喝酒、熬夜、爬山、上課什麼都不耽誤。”
“那現在呢?”
蔣聲言追問,她還真是羨慕沈之忱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天資一般,在J大的時候每天都被課業搞得手忙腳亂,有的時候耽誤了課,哭着也補不完。更别說什麼享受青春,享受生活了。
“現在體力可是大不如前了!”沈之忱睜開眼看着蔣聲言,她正饒有興緻地看着自己:“你不這樣覺得嗎?”
蔣聲言皺了皺眉,她怕她的話讓沈之忱感到有負擔,不過思慮再三,還是說出了口:“其實,在某種程度上而言,我覺得我們在一起才是我人生的開端。”
突如其來的情話,确實讓沈之忱的心漏跳了一拍,沈之忱又往蔣聲言的懷裡蹭了蹭,甕聲甕氣地講:“蔣律這麼會哄人啊!”
“嗯?這算是哄人嗎?”蔣聲言輕輕拍着沈之忱的背,柔聲說:“我是真的這樣認為的。”
“可是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啊?”
沈之忱不解地問,在她看來蔣聲言聰明、學業事業也好,要是自己不想做,很難做成這個樣子吧?
“因為我覺得我以前是個沒有主體性的人,一直在扮演的是一個聽話的小孩,而不是一個獨立的人。”蔣聲言想了想,接着講:“我是三十歲之後才漸漸意識到,我應該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而活着,而不是其他。也很幸運,很快就遇到你,讓我體驗到了真正的愛情。所以,我才覺得我的人生是和你在一起之後才開始的。”
如果沈之忱的頭腦夠清醒,她會抓住蔣聲言話中的漏洞,什麼叫“真正的愛情”,這是不是意味着她經曆過“非真正的愛情”?
可惜沈之忱本來就微醺的頭腦,又被蔣聲言哄的暈乎乎的,自然沒有精力去抓蔣聲言話中的字眼。
“我以前覺得你這種學習很好的小孩,都會覺醒的很早。”
蔣聲言有時候會慶幸沈之忱足夠天真,看事情都非常簡單。
“拜托,學習好又不代表看書多,看書多也不見得會覺醒。再說了我們的教育也不是要培養一個獨立的人啊。”
“那是什麼?”沈之忱饒有興緻地問。
“培養一個合格的勞動者,社會的螺絲釘。”
其實這件事情也是蔣聲言30歲之後才悟到的,為什麼會有那些可笑的年齡焦慮,因為焦慮可以毫不費力地就控制人心。沒有什麼比人乖乖聽話更有用了。
“有道理啊!”沈之忱附和道,接着說:“你看,你還說學習好沒有用,你說的這個點,是我沒有想到的。”
“喂!你成績也不差啊,況且你還是個藝術生,比我們這些死讀書的,還花了很多精力在畫畫上,肯定是個聰明寶寶啊!”
“哎!難得啊,很少有人這樣瞧得起我們。”
“你們這種特立獨行的藝術家,最不缺的,不就是自信嗎?”
沈之忱聽明白了蔣聲言的話外之音,哀嚎道:“我就知道,你在揶揄我。”
“我可沒有。”蔣聲言不假思索地否定,但嘴角的壞笑還是暴露了她:“畢竟我剛認識沈老師的時候,沈老師可是愛答不理的。”
“啊?”
蔣聲言的話又觸及到了沈之忱的記憶盲區,因為她确實不記得她是什麼時候認識蔣聲言了,說起來有些慚愧,蔣聲言這樣一個外形出挑的人,竟然沒在她的記憶裡留下任何印象。但她還是試着解釋:“聲言,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我這個人還蠻專一的。要是我當時就跟你暧昧,你也不會跟我在一起吧?”
“哈?”蔣聲言被沈之忱的解釋逗笑,她竟然不動聲色地把這件事情給圓回來了:“暫且信你。”
“當然,有自信又不是什麼壞事。”
“我覺得你說的對。”
沈之忱覺得蔣聲言還會跟她繼續繞,沒想到她卻直接附和。這下把她準備好的話,都憋在了心裡。
“嗯?我說的不對嗎?”蔣聲言發覺到沈之忱的表情不對,有些無辜地問。
沈之忱擡手捏了捏蔣聲言的耳朵,歎道:“真是敗給你了。”
蔣聲言抓住沈之忱的手,笑着問:“我是應該不順着你說嘛?你準備了什麼反駁我的話?”
沈之忱無奈地笑着,這個人也太會察言觀色了一點。又往她身邊湊了湊,甕聲甕氣地講:“你一打岔,我又忘記了。”
“那确實是我不對了,怎麼能打斷小忱說話呢?”
沈之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又無奈,隻能嗔一句:“你呀!”
蔣聲言知道得适可而止,這要是把沈之忱逗生氣了,可就得不償失了。不過,什麼事情比撒嬌更管用呢?
“好啦……最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