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辭輕飄飄地說了句:“想不到她還挺忙。”
“先别說她了。”蔣聲言上前一步,靠近路星辭,臉上帶着笑,說道:“前些日子,我和我媽鬧矛盾,多虧您調停,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路星辭看着乖巧的蔣聲言,還有點不太習慣,又看看金馥雪,半真半假地威脅:“嗯,你再倔強下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蔣聲言苦笑,連忙表明心迹:“我以後保證聽話。”
正說着話,來客紛紛到來,寒暄之後,蔣聲言正想着今天應該坐哪,就被金馥雪拉到身邊:“坐。”
“媽,我今天喝不了酒。”蔣聲言有些為難,本來她想讓棠溪逸坐這兒。
“沒事兒,你就坐這兒。”金馥雪看蔣聲言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又拉了她一下,然後轉頭跟路星辭說:“聲言身上有傷,喝不了酒,我陪你喝。”
路星辭一愣,目光越過金馥雪,看向蔣聲言:“怎麼傷了?”
“沒注意,背上開了個口子。”
“沒大礙就好。”路星辭看衆人都坐好,朗聲講:“今天家宴,酒水随意就好,也不用太拘謹。這個局呢,是我組的。一是為了給策淩慶功,抓到了通緝犯;二是讓你們小輩熟絡熟絡。”
路星辭的話音剛落,坐在蔣聲言身邊的路星爍就說:“來吧,那我們先進行第一項議題吧,策淩講講這案子是怎麼破的吧?”
被點了名的路策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說:“小姑姑您就别笑話我了,這案子的線索,還是姑姑給的。”
路星辭擡眼看着路策淩,說道:“我是純靠直覺,具體查,不是你們自己查的麼。”
聽路星辭這樣講,蔣聲言的目光立馬落在棠溪逸的身上,可是棠溪逸面色如常,絲毫沒有得意或者懷疑的神色。蔣聲言不由得在心中感歎,還是棠警官有深沉啊。
“那天我和尚濤從C城回來,到朝陽鎮的時候,已經是早上,餓的不行,我倆就找了家早餐店。進屋已經沒位置了,我倆就跟那個男的拼了個桌。”路星辭看了看金馥雪,确定她沒想搭話,便接着說:“我就跟他搭話嘛,遞了根煙。然後他用朝語回我,但是我看他不太像朝鮮族,又說了幾句,他也不太理我,一屜小籠包配了一小瓶二鍋頭,吃完就走了。他剛出門,早餐店的老闆就過來了,我就問,他是住附近嗎?老闆給了我兩個信息,一這人是樓上開寄賣行的;二是他獨來獨往,沒啥朋友,而且酗酒。回到局裡我就跟策淩說去查一查他。”
蔣聲言難以置信地看着路星辭,這就成線索了?
路策淩接着講:“接到姑姑電話,我就先去查了他戶籍,他是八年前搬到朝陽鎮落戶,背景非常幹淨。我就帶了一個朝鮮族同事去寄賣行看看,他戶籍上寫的是32歲,但是人看上去像四五十歲,民族寫的是漢族,可朝語說的非常好。但是這也不能确定什麼。我們就查到他原來的戶籍地,他用的這個名字的戶籍内沒有人認識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落戶的。”
“那你是怎麼查到他身份的。”孫青衫問。
“最開始是在全國在逃人員信息庫裡查,但是沒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然後我就用他現在的身份證,查他的出行軌迹,最終查到他在2014年和2019年兩次,和一名姓江的老頭一起坐過火車,倆人挨着,目的地相同。我們拿到這個江姓老頭的照片,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然後又在信息庫裡查姓江的,從400多條線索,找到一個人,和姓江的這個老頭的戶籍地一樣。”
“所以,他犯啥事了?”
“職務侵占,2003年他在xx港口任職,利用工作之便,侵占了企業負責人10萬美元現金。”
孫青衫笑着奉承:“還是姑姑厲害,一兩句話就能找出破綻。”
“其實我是覺得尚濤長的太正義凜然了,所以對方才會心虛。問兩句就出破綻了。”
“那你還真得謝謝人家尚濤了。”金馥雪突然接了一句話,逗笑了路星辭,路星辭看了看金馥雪,目光又落在金楷宇身上:“忘了恭喜楷宇了,前兩個月剛得了個閨女,楷宇什麼時候辦婚禮啊?”
金楷宇的上身向前傾,恭恭敬敬地講:“是,媳婦給生了個小姑娘,我們計劃國慶假期的時候辦婚禮,到時候還得請路阿姨賞光。”
“請柬給我,我一定去。”路星辭又看向金桓宇:“桓宇最近在忙啥?”
金桓宇看了看蔣聲言,操着一口蹩腳的漢語,講:“我主要是聽言言吩咐,她指哪我打哪。”
“哎……?說的好像我欺負你一樣,生意上的事兒不都是你在張羅嗎?”
蔣聲言的反應逗笑了衆人,她接過金桓宇的話說:“這事兒嫂子知道,我和桓宇之前在H市做了個小項目,現在基本收支平衡,所以我們想擴大一下規模,最近請了幾位懂行的人過來,律所那邊我脫不開身,所以具體的細節都是桓宇在跑。”
金馥雪聽着蔣聲言的話,這小孩确實有些能力和眼界,這些年折騰的項目基本都成了。
路星辭遞給路策淩一個眼神,路策淩點了點頭,說道:“生意上的事兒我不太懂,但現在确實有些生意上的事兒,想讓聲言、楷宇桓宇出出主意。”
金氏兄弟面面相觑,蔣聲言見金馥雪沒有說話的意思,硬着頭皮回複路策淩:“路大哥高看我們了,我們仨也就整點小打小鬧,真正的高手,還得是我媽。”
金楷宇趕緊接過話:“是,現在家裡的大生意還是姑姑定奪,我們隻是個跑腿的。”
金馥雪掃視四周,最終的目光落在路星辭身上,半嗔半怒地問道:“你這是聯合這幫小孩,給我下了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