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辭翻了個身,朦胧中看到天光已然大亮,正想再睡一會兒,就聽見金馥雪問:
“醒了?”
“嗯……”路星辭又翻身平躺到床上,舒展着四肢:“本來沒醒。”
金馥雪看着迷迷糊糊的路星辭,覺得有些可愛,便伸手揉了揉她的發:“打擾你睡覺了。”
“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路星辭揉了揉眼睛,翻身摟住金馥雪,“不放心聲言嗎?”
“有點吧。”
路星辭擡頭看着金馥雪愁容滿面的樣子,心裡頓頓地疼,但也沒忘了打探:“你昨晚不是跟着去了嗎?見到蔣喆了?”
金馥雪輕拍了路星辭一下,嗔道:“都告訴你了,吃餃子要少沾醋,哪來這麼大醋味兒啊?”
還沒睡醒的路星辭打了個哈欠:“我在認真地問你事情。”
金馥雪看着路星辭,也正色回答道:“我是怕蔣聲言這個兔崽子給我惹出什麼麻煩來。”
“聲言做事情不是一向有分寸嗎?”
“你看到的是她不在乎的事情,她才有分寸。一旦觸碰到感情的問題,她就會失去理智。”
“感情的問題?”
“嗯……這小孩兒就是太重感情了。”金馥雪長歎一口氣,雖然她已經再三叮囑,但不免還是會擔心,“我就怕李想不是自然流産。而是意外,誰造成了這個意外對于蔣聲言來講很重要。”
路星辭一時間想不出蔣聲言會如何采取行動,“如果是意外的話,她會做什麼?”
“她敢sha 人,你信不信?”
路星辭的輕笑聲表明她是不相信的,“她哪有那麼大的膽子?再說她作為一個律師也不是不懂法。”
“那你就是不信喽。不信就不信,也沒什麼。”
“所以李想為什麼流産了?”
“現在還不知道。我覺得聲言會去找星爍。”
“需要我跟星爍交代些什麼嗎?”
“不用。不讓她弄明白,她會永遠覺得心裡有個坎。”
路星辭又打了個哈欠,不由得感歎道:“養孩子還真是操心。”
金馥雪跟着打了個哈欠,擡手擦去眼角的淚,“還真是。你都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可是我覺得星爍還好啊,也沒給我惹出什麼麻煩。”
“你開始帶星爍的時候,她已經是半個大人了。我開始帶蔣聲言的時候,她還是個幼崽。”
幼崽?還真是個可愛的稱呼。
路星辭不是沒有見過幼崽版的蔣聲言,那時候的小孩軟軟諾諾的,人如其名。可能是過早失去了母親的緣故,幼崽顯得可愛又可憐。
“所以昨天蔣喆跟你說什麼了啊?不會一句話都沒說吧?”
依然沒有忘記話題的路星辭。
“說了。”金馥雪深吸一口氣,然後講:“昨晚他送我回來的路上,他說他想讓聲言和他一起生活。”
“什麼?”路星辭激動地坐起身,“那你怎麼說的?”
“是聲言,不是我。”
“哦。”路星辭應了一聲,“不過聲言也不行啊,那小畫家怎麼辦?”
“你想的還挺遠。”金馥雪笑道:“我讓他去問聲言了。”
路星辭轉了轉脖子,接着問:“你怎麼想的?再說你不應該直接拒絕他嗎?”
“很糾結,還有點矛盾。”
“怎麼說?”
金馥雪撇了撇嘴,她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睡不着覺的。“從情理上來講,我不應該去阻擋聲言去享受人倫之樂,你說對嗎?畢竟那是人家親爸爸。”
“道理雖然是這麼個道理。那你矛盾什麼?”路星辭覺得自己可以跟蔣聲言感同身受,畢竟蔣聲言還處于一個蒙在鼓裡的狀态,但是又覺得蔣喆這個人生性頑劣,不值得信任,擔心他狗急跳牆做出什麼傷害蔣聲言的事情。
“可能是對聲言的占有欲,也有可能是對蔣喆的不放心。我怕他傷害聲言。”
“那還是不要高估人性了。隻不過我們不都說好了要放手,你為什麼還對聲言有占有欲啊?”
金馥雪苦笑,“我對聲言沒有占有欲才不對吧?”
這場早間談話最終被金馥雪要起來準備早餐而打斷。金馥雪準備好早餐,沈之忱自告奮勇地承擔起送餐的任務,到了醫院卻發現蔣聲言和李想已經在吃早餐了。
“辛苦沈老師了。我這不但霸占着你女朋友,還得讓你給我送飯。多不好意思。”
“客氣了,你生病了,我怎麼也得過來看看。”
李想笑了笑,話題又落到蔣聲言的身上:“芮芮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蔣聲言咽下口中的豆漿,覺得還沒吃飽,又去打開沈之忱帶來的早飯,畢竟這可能是她今天的唯一一頓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