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勝兩敗,方淙輕而易舉就赢了兩局。
魏賀桉看着陳知念,“還要去趟廁所嗎?”
他這泡尿也就隻保佑了一局的勝率。
陳知念癟了癟嘴,小聲抱怨,“早知道就打麻将了。”
比起玩撲克,他的麻将那才是得心應手。
方淙呵呵一笑,沒好意思說出口,因為麻将他也不在話下,打的話他們隻會輸的更慘。
也不一定,假如路翎上場和他們打麻将的話,說不定他會放水。
“你還真的隻會鬥地主。”路翎在旁邊說了句。
方淙有些走神,思緒回籠後他忙把撲克齊好,裝進了盒子裡。
“不玩了啊。”陳知念還想再來幾句好翻身。
搶不搶地主都不赢,魏賀桉已經完全失去了興緻,他的肚子倒是有些餓了,“不玩了,吃東西。”
陳知念雖然不甘心,但也隻能作罷。
外面的雨總算停了,但地面仍然濕漉漉的一片。
方淙手機的電充到了百分之75,回去的路上也夠他用了。
“雨停了,我也該回去了。”
陳知念心裡嘀咕,原來方淙不住路翎哥家裡。
還以為他倆那什麼來着,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魏賀桉搶在路翎前頭說要送方淙回去,“你住在Mark那吧,我剛好要去那邊,送你過去。”
一股涼飕飕的感覺從後背傳來,方淙回頭發現了陳知念的眼神,他連忙拒絕道:“不用,我坐地鐵很方便的。”
路翎知道方淙下了地鐵的那段路是騎的共享單車,剛不久前才下了雨,外面的單車早就淋透了。
“也就是順路的事,你就坐他車回去。”路翎說。
沒人理會的陳知念,橫插進了他們中間,仰頭問道:“姐夫,那我呢?”
他不信魏賀桉真不管他了。
“你沒開車?”魏賀桉說。
開了車的陳知念,直接搖頭道:“沒有!我是坐朋友車過來的。”
“那你就打電話,讓朋友過來接你。”說完魏賀桉就走了。
“……”
陳知念跟在魏賀桉身後,委屈着緊追不舍:“我就要坐你的車!你辦完事再送我回去也行啊。”
這人怎麼就這麼不會轉彎,腦子是木魚做的嗎?
“我坐副駕駛。”陳知念搶在方淙前面,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方淙:壓根也沒想坐那啊。
把他們送到門口,路翎才轉身回了屋裡,看着惠姐把桌子擦幹淨後去了廚房。
路翎心事重重的讓17打開了樓下緊閉的窗戶,站在窗邊透氣。
17移動到路翎身後,用它甜美的聲音問道:“主人,需要幫那位小哥哥報警嗎?”
路翎轉身看着17此時響起的紅色屏幕,不解地問:“報什麼警?”
17:“充電途中,檢測到有人發送暴力涉X敏感詞,安全系統顯示,對方屬于騷擾行為,建議立刻報警處理。”
路翎:“……”
原來魏賀桉是故意讓方淙把手機交給17充電的。
—
魏賀桉開車送方淙回去後,坐在副駕駛的陳知念就開始問起方淙的事。
“他和路翎哥什麼關系啊?我感覺路翎哥對他挺好的。”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魏賀桉說。
“我哪小了?”陳知念沒好氣地說,“我跟他年紀差不多。”
不就是比他稍微矮了點,瘦了點。
魏賀桉看了他一眼,“人家心理年紀比你成熟不知道多少倍。”
“……”陳知念生氣的不想再跟魏賀桉說話了。
下車後的方淙掏出煩了他一整天的手機。
上次在酒吧門口教訓了一個猥瑣男,沒想到消停不到兩三周,騷擾的電話短信又來了。
估計不知道是那個王八蛋又重新建了群,把搜羅到的照片、聯系方式進行分享傳播。
方淙也想過換手機号,但綁定的軟件、銀行卡、甚至跟老家那邊唯一的聯系都是這一個号碼。
無論如何他都沒辦法換掉的。
今天認識的路總的那位朋友魏賀桉,好像是開科技公司的。
不知道他們公司有沒有什麼能攔截騷擾的辦法或者軟件。
方淙想着下周再去路翎家的時候,一定跟他好好問一下。
微信裡多了一個最新的好友添加,備注上寫着我是陳知念,項鍊多少錢。
有生意上門,方淙立馬通過了他的好友驗證。
【記憶煎陳餅:路翎哥那款項鍊多少錢?】
【方淙:按長度收費。】
【記憶煎陳餅:35cm。】
【方淙:純手工定制品,一分錢一分貨,一口價1999r。】
【記憶煎陳餅:多久能做好?】
【方淙:一個星期。】
收到陳知念的轉賬,方淙慶幸這月又有了一筆收入。
好像在他認識路翎後,運氣也變好了不少。
隔天下午方淙準時出攤。
就在他為買主裝飾品時,一輛白色的寶馬車緩緩地停在了他的攤位旁。
一襲水墨色旗袍的唐婉華更顯端莊溫柔,精緻的妝容讓她臉上歲月的痕迹也被遮掩住了幾分。
她降下車窗,溫聲細語的問:“方淙,你這邊還要多久?”
旁邊的幾個攤販朝着方淙投來豔羨的目光,也不知道他上輩子修了什麼福氣,有錢的男男女女一個接着一個的來找他。
看了眼自己攤位上的貨品,方淙委婉的拒絕她:“今天恐怕沒有時間,我還要……”
“你的東西我全要了。”唐婉華态度堅決的說,“我想和你談談。”
方淙想了一下,還是沒能忍心拒絕到底,“好吧,你等我一下。”
把付完錢的買主的東西裝好後,方淙才開始收拾起了攤位,十幾分鐘後他提着自己的包上了唐婉華的車。
旁邊幾家攤主在寶馬車開走後,開始議論起來。
“不是他都這樣了,還來擺什麼攤啊。”
“沒苦硬吃?”
“腦子有包吧!”
“說不定這就是人家釣有錢人的招數。”
……
唐婉華把車開到了一家法餐外,又特意選了一處較為私密的位置。
“你想要吃點什麼?”拿着菜單唐婉華擡眼望向方淙。
方淙對吃的從不挑剔,就連過期的面包他都能吃的津津有味,隻要能吃他就都沒問題。
“随便,我都可以。”
“香煎鵝肝、奶油洋蔥湯、法式羊排……”唐婉華點了幾道菜。
方淙并沒多少吃飯的心思,“你今天找我還是因為那件事嗎?”
唐婉華看着他,“我隻是想你答應我,不管誰問起那件事,你都不會告訴他。”
方淙有些失望,“楊夫人,那天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說出去的。”
“當然,因為一切都隻是個誤會,對嗎?”唐婉華平靜地說道。
方淙沉默了幾秒,“是的,楊夫人。”
直到菜端上來前,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說過話。
“聽說你去了路翎家。”唐婉華突然問起方淙和路翎的事。
方淙:“是去工作的。”
“你不是在做賣東西的小生意。”唐婉華指的是方淙下午的小攤。
“普通人的一份工作通常是不足以維系日常開支。”方淙給她解釋起自己的生活,“遇到突發狀況好幾天都會沒有收入,可人每天都得買菜吃飯,需要屋檐遮頭,這些都是得花錢的。”
不知道唐婉華這樣的富太太能不能理解,但方淙絕不會因為她的一句話放棄收入來源。
“所以我在路翎家工作,有什麼問題嗎?”
唐婉華一臉無害,“對不起,我沒别的意思,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給你一筆錢,但前提是你的答應不能再去路翎家。”
“為什麼?”方淙不明白。
“難道你沒有察覺到路翎跟其他人不一樣。”唐婉華直言道:“他喜歡男生。”
方淙愣了幾秒,但很快就恢複如常,“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他又不喜歡男生。
路翎也沒有借工作之由騷擾他,别人喜歡男的還是女的,好像都跟他關系不大。
唐婉華低頭切着羊排,她的動作優雅知性,和方淙的随意散漫格格不入,“我不希望你跟路翎有太多接觸。”
她說的還是含蓄委婉了些,其實意思是最好不要有任何接觸。
方淙喝着洋蔥湯,細細的琢磨着她的話,“是怕我說漏什麼,還是有别的原因。”
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其他的理由了。
“你想要多少錢?”唐婉華沒有回答他,而是轉移了話題,直接用錢來堵方淙的嘴,“說吧。”
放下手裡的金色湯勺,方淙沉靜片刻,漂亮的狐狸眼不知道猜想到什麼,眼底透着幾分清淺的笑意,“你的錢還是留給楊浦明,萬一不小心讓他知道了,你們母子關系就該變得岌岌可危了。”
方淙從不浪費糧食,在吃完了唐婉華點的法國菜後才起身離開的。
走出餐廳,方淙收到了唐婉華發來的短信,【我可以等,你什麼時候改變主意了就來找我。】
方淙嗤笑一聲,自己年輕力壯,好手好腳的,給他錢看不起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