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原不争不搶,遇事則擺爛的處理方式着實令溫讓萌生興趣,但眼下四處危機,他也不敢放松警惕:“我得先弄清楚田原早年具體為何被成衣罰,之後再做定奪。”
姜禮點頭,“哥哥要是覺得難以管束,就将這樁差事交給我。”
“我有這麼大面子,能夠請得起姜老闆替我約束下屬?”
溫讓調笑道:“東家盡管開價,反正我付不起。”
姜禮配合他演下去,眼波縱容寵味:“無妨,我夫君是個大度之人,家中的錢财都被我握在手中,養你一個還是綽綽有餘的,小郎君不必憂心,乖乖地侍奉我,自有你的好處。”
溫讓眼眸一沉,笑意逐漸擴大,帶着胸腔之間的起伏也洶湧了些,他傳遞過去暧昧卻又小心試探的眼神:“侍奉?如何侍奉?”
姜禮避開眼神交鋒,笑而不語,垂頭看着交纏在一起的手。
溫讓膚白,玉做的指節纏着自己略顯纖細的手指,宛若捏着一件愛不釋手的玩意兒,翻來覆去地□□,又滑入縫中牢牢相扣。
嚴絲合縫,這雙手合該長在他的手上。
般配二字,姜禮已經說累了。
至于為何不滿足溫讓,姜禮覺得釣得還不夠,至少如今的時機不好。
“小郎君且等着,等老闆我心情好了,就允你貼身侍奉。”
溫讓的唇齒碾過“貼身侍奉”四個字,一陣可惜之意湧上心頭,但他也知曉姜禮的顧慮重重,最難的一點便是小夫人還沒有說過一句心悅。
他占着姜禮夫君的名分,卻不應該覺得可以理所應當地擁有姜禮。
溫讓想先自己爬上那座山,再問問姜禮願不願意,和他一起看日落晚霞。
他的心上人會從千燈長河裡走過來。
田原在門前安靜守着,思索自己為什麼不是這府中的某塊石頭。
不,他還是覺得蘑菇可愛一些,那他還是思考為什麼自己不是一朵蘑菇吧。
裡面被關着的郭廚子還在絮絮叨叨地給他灌輸歪門邪道,熱臉貼冷屁股一整晚依舊是持之以恒,隻是說辭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套。
再後來就是破口大罵,句子粗鄙十分不堪入耳,小滿的臉色已經極為難看。
“哥,我想削他。”
田原也不攔,漠然回應:“嗯。”
“哥,我真要去揍他了。”
“嗯。”
“哥你太敷衍了,一看就是沒認真聽。”
田原也不辯解,換了個方向繼續癱着,“如聽。”
小滿站在房門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退了回來繼續蹲着。
“算了,我害怕。”
田原又“嗯”了一聲。
兩個人陷入謎之沉默,一個望天一個看地。
溫讓過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詭異又好笑的場景。
“郭廚子還老實吧?”
小滿恭敬應答:“他被綁着自然翻不出風浪,但嘴裡不怎麼老實。”
溫讓見她一副想打但慫的模樣了然于心,“他罵你們了?”
小滿唯唯諾諾:“是的少爺。”
他的聲音傳進去,昏昏欲睡的郭廚子又來勁了:“少爺!少爺我錯了!我給您磕頭,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老郭必将感恩戴德,以後好好侍奉溫家人啊!”
他在裡面鬼哭狼嚎,小滿眉心緊擰,低聲罵了一句:“呸!這狗東西慣會做戲怎麼不去戲台上唱兩句?”
溫讓打量着田原,“小滿,你先進去教訓一下嘴碎的人,我有事和田原說。”
禮閣教導出來的人很聽話,小滿得了指令一改剛才的畏縮,直着腰走出氣勢,撞開門進去再将門阖上,整套動作一氣呵成。
田原埋着頭,慢慢吞吞:“少爺有什麼吩咐?”
“田原啊,”溫讓略有些局促,“如果我說,我想讓你和青與比試一番,會不會于你而言太過唐突?”
田原聽到比試二字,倏地擡眸,眼睛比剛才亮上幾分。
“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