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莫祈君沒有焦距的眸中盡是清明,“他想要滿足己之私欲,一定會想方設法把人轉移到他府上,這之前便是我們可以逃跑的時機。”
“逃跑?”沛娘驚呼道,“在臧文德眼皮子底下逃跑?怎麼可能!”
莫祈君喟然直言:“你再大聲點,把獄卒全招來,我們就真的别跑了。”
沛娘捂住嘴不敢出聲了。
苗霜放輕聲音問:“莫醫師的計劃是什麼?”
“臧文德喜歡玩弄活人,再将活人的骨肉割下來吃,若是人死了,樂趣于他而言便少了一大半。”
莫祈君道:“隻要利用此将那獄卒引進來,我們就能夠對他下手。”
“面對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一個女人或許力量太小,但百足不僵,正因為我們是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才能讓他放松警惕,讓我們有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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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官爺!”
沛娘驚慌失措地叫喊起來,連着叫了三兩句,坐在旁邊的獄卒才遲遲地走來。
他一臉不耐煩道:“鬼叫什麼?信不信老子割了你的舌頭!”
沛娘伸出細長的手指抓住來人,十分激動道:“苗姑娘方才突然口吐白沫,不知是犯了什麼舊疾,我們倆剛才去試探的時候怎麼都喊不醒她!”
莫祈君連連點頭,讓出躺在地上看起來狀況并不是很好的苗霜。
“喊不醒?”獄卒一臉狐疑,“你們随便叫個人躺在地上就是昏厥?當我好騙啊。”
“這人命關天,我們哪裡敢開玩笑啊!”
沛娘心裡慌,面上便做得更誇張來掩飾:“官爺進來看看便知道我說的話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滾遠點!”獄卒聽得耳根子煩,扯走被抓的衣服就要離開,“再耍花招我打斷你們腿!”
沛娘大驚失色,不敢再輕舉妄動,也不敢再多說話。
莫祈君揚聲道:“官爺,您也知道臧财主最是厭惡到嘴的鴨子飛了,苗姑娘生病事小,若是最後因為看管不周,交上去的時候少一個人,那才是大事啊。”
她話裡話外都不忘帶上臧文德。
“您若不信我們也沒有關系,可我們怕官爺你之後被牽連啊,畢竟我們還等着您給外頭的爹娘傳遞念想,若臧财主發現是因為您的失誤遷而怒于你,這後果恐怕······”
獄卒變了面色。
這婆娘說得不錯,他可一點也不在乎三條賤命,但他害怕臧文德,若是被臧文德記恨上了,隻怕是怎麼樣都不得好過了。
他即刻取出鑰匙打開了門,蹲下身用力搖了搖苗霜:“喂,醒醒!”
沒有應答。
他便高高擡手,準備扇苗霜兩巴掌。
就在這時,他的口鼻突然被人捂住。
沛娘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嘴裡喊着:“莫姑娘,就是現在!”
莫祈君反應也十分迅速,借着聲音的位置,拿住早就準備好的銀針,迅速紮入獄卒的幾個穴位。
可憐那獄卒還沒來得及再說出一個字,就昏死在地上。
沛娘洩了勁,氣喘籲籲地緩了一會兒問:“我們成功了?”
莫祈君将苗霜從地上扶起來。
“隻成功了一半。”她打開掩起的門,絲毫不敢懈怠,“大門口一定還有其他人巡邏,最少兩人,我們很難再用同樣的辦法。”
苗霜跟在後面問:“那該怎麼辦?”
“放火。”
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莫祈君眼中堅定而冷靜。
她感受着溫熱,面朝照明的火盆。
火盆中是亂舞的烈焰,飛濺出跳躍的火星子。
“利用火勢,趁他們亂成一鍋粥之際逃出去。”
苗霜擔憂地問:“可這火畢竟不長眼,莫不會将我們也吞噬了?且這密閉之處濃煙蔓延應當是很快,會不會還沒出去就嗆死了?”
沛娘咽了口唾液:“莫姑娘,這事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
“五成。”
“五成?!”沛娘大驚,“這不就是在賭命嗎?”
“你覺得五成是在賭命?”莫祈君莞爾一嗌,巧笑倩兮,“可我覺得,五成已是大幸。”
她泠然的眼中倒映出發怔的兩人。
“你們以為,火海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