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女警官有些意外地看向裡亞諾,像是沒有想到裡亞諾會突然提到仿生人蘇一。
“智腦秘密實驗的實驗體,仿生人蘇一。”裡亞諾重複道,如果這個小女孩和仿生人蘇一在一起,那麼警方也許在救出小女孩的同時也能找到仿生人蘇一,他摸了摸口袋裡的秘密通訊設備,猶豫要不要把軌迹信息先交給警方。
“從推論上講大概率是的,不過,”女警官停頓一瞬,最終還是眼神堅定道:“不過,警方是不會容許不确定因素流入社會的,我知道蘇榕很在意這個仿生人,但。”
女警官不再繼續往下說,裡亞諾卻讀懂了女警官話中的含義。如果他真的講行動軌迹信息交給警方,那麼仿生人蘇一隻有兩種結局,一種是被警方帶走研究,另一種則是,則是被徹底銷毀。裡亞諾停住拿出秘密通訊設備的手,他神色淡漠地看了看女警官,最終一句話沒說,離開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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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很快到來,原本這場白皚皚的雪下得更加盛大,烏雲遮蔽了陽光,整個天氣陰沉沉的。餘問和裡亞諾交代好剛請來的護工後,就返回了智腦的原本崗位辦公室。一則消息打斷了裡亞諾收拾的節奏,他看完信息快速遞交了請假條,小跑着出了智腦總部大廈,回到了老宅。
陰沉的天氣似乎并沒有打攪老宅歡快的氣氛,隻不過主院大廳裡歡聲笑語的氣氛卻被剛走進門内的裡亞諾打破。坐在主座旁邊陪着爺爺奶奶的女人不自然地起身,她尴尬地笑了笑,看了眼裡亞諾,但當視線相對時卻又略顯畏懼地将視線收了回去。
“既然回來了就快坐下吧,一會兒吃飯坐在你母親身邊。”爺爺朝着裡亞諾說道。
裡亞諾點頭,坐在了一旁剛擺好的座椅上。他剛想繼續再聽一聽母親的聲音,卻發現那人除了應和爺爺奶奶和老掌權人,就不再發出一聲言語。
晚飯後,裡亞諾應爺爺的要求帶着母親來到了自己的院落,走到屋子。女人看了看周圍的侍者,臉上再次堆起不自然的笑意。
“這些年過得還好嗎?母親很久沒有見到你了,有些不适應。”女人開脫道。
裡亞諾像是看穿了女人的僞裝,他揮退了所有的侍者,沉默地坐會屋子裡繼續雕刻從工作包裡拿出來餘問送給自己的木頭。
等到侍者都退下後,女人終于露出了真實的面容。她略顯急躁地走到裡亞諾面前,将他手中的木頭打在地上,那未成型的木頭滾落在地面,最終停在裡亞諾腳下。他不急不慢地将木頭拿起,用剛穿的新襯衫像是對待寶物般一遍又一遍地擦拭上面的痕迹。
“停下!”女人卻像是被裡亞諾的行為激怒,她剛想再次将木頭揮落在地,卻被裡亞諾攥住手腕,無法動彈。
“瘋子,你瘋了,我不認識你。”女人雙手顫抖,她錯愕抵觸的眼神徹底傷到了裡亞諾,男人松開母親的手腕,眼底劃過一絲受傷的痕迹。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媽媽的錯,對不起。快把木頭放下,好嗎?你不是最讨厭木雕了嗎?媽媽以後再也不逼你繼續學習木雕了,好不好?不,不,你不是我兒子。”女人的神情有些畏懼,又有些癫狂,她看着那塊木頭,又看了看裡亞諾,就像是在看陌生且令人畏懼的事物一樣。
“來人,我母親又瘋了,把陳醫生叫來吧。”裡亞諾将未成型的木頭重新包好,輕輕地放回工作包裡,他背着工作包沉默地走出了院子,他早已忘記母親為何而瘋,隻知道在他小時候他的母親就這樣了,而且一見到他就神色詭異。他小時候也曾認為是自己沒有按照母親的規矩成長,也曾小心翼翼地雕刻木頭送給母親來讨好她,卻被瘋狂中的母親扔在地上,燃燒在烈火裡。
所幸,沒過多久,自己就被接回老宅,終于可以自由自在地發展自己的木雕愛好,每當他沉浸在其中,就會忘記一切煩惱與不愉快。至于沉迷木雕的原因,裡亞諾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副恬淡甯靜的女孩面容,他抿了抿嘴角,不知為何,對未婚妻的想念更深了幾分。
老宅裡有母親在,裡亞諾不想再回到那裡,他背着工作包,如往常一般回到了自己在外面買的房子。隻是剛一進屋,衣服口袋裡的秘密通訊設備就嗡嗡響起。裡亞諾有些意外地将設備拿出,他以為米謝爾自首後就不會在收到消息。
白色的屏幕光芒閃爍在黑暗的房間裡,原本刺眼的光線卻穩穩落在裡亞諾的眼睛。
“一号實驗品仿生人蘇一,将于今天輸送完全部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