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是什麼鬼?
有種隐約的危機感,心裡開始泛酸,謝殊均隻覺得他之前果然不是錯覺,那個阿飄陽陽就是他的情敵。
朝着她扯扯嘴角,“呵呵”笑了兩聲,然後就錯身而過。
沈菁站在原地,有點兒茫然地眨眨眼:“??”
跟在他身後:“你怎麼了?”
“沒怎麼,自閉一下沒什麼關系,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想不開,也不是太難過,隻是有點兒失落,沒關系的,給我點兒時間,我能自己愈合。”
沈菁:“……”
她就問了四個字,這回答又長又古怪,處處都是不用擔心,處處都在說他很難過。
蹙眉思索着,見他把牛腩盛出來,正要去端,卻被他用手臂擋了下。
“不用你來,我現在不能停下來,會胡思亂想。”
沈菁:“……?”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謝殊均墊着帕子将番茄牛腩端到桌上,然後繼續盛菜盛飯,從頭到尾那是一點兒不讓沈菁沾手。
她一要去端,他就一臉憂愁狀地出聲拒絕。
瞄一眼,再瞄一眼。
她偷看的動作并不隐晦,謝殊均全都看在眼裡,卻一言不發任由她看,面上沉靜如水,心裡頭又笑又樂。
覺得有趣的後果就是,他吃着飯還要攏着眉神色憂郁。
自我審視了下,好像并沒有什麼問題,可謝殊均的表現讓她莫名其妙有種負罪感,雖然也不曉得罪在哪裡……
最後還是沒忍住,沈菁跟在他屁股後頭,捏着他衣角,言語間試探:“你怎麼了呀?”
謝殊均頭也不回,帶着身後的小尾巴,往書房去拿電腦:“什麼怎麼了。”
快步走上前,歪頭打量着他。
……好像是沒怎麼哈。
“不對,你剛剛明明就一副我不開心的樣子。”沈菁對比着他現在的自然,回過神,“你故意的。”
謝殊均當然不會承認,也沒否認,隻是從衣角拉過她的手:“菁菁,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婚禮啊,西式吧,穿婚紗怎麼樣?”
見她就這麼被轉移了話題,朝陽撇了下嘴。
這日子看起來有些平靜了,但底下的暗湧卻是隻有他們才真正明白。
命運的擺弄是不為人知的控制,糟糕透了惡心極了。
謝殊均收到遊禮微信的時候,恰巧是坐診時病人交替的空隙,他剛喝了兩口水,就聽見一旁手機在振動。
看見這個名字,謝殊均嘲諷地扯扯嘴角,擰上杯蓋,也沒去點開看,伸手直接摁滅了手機。
這才不過四五天,就忍不住了?
說起來,他倒是一直高看了他的本事啊。
不用看他也能猜到遊禮要說什麼,那麼接下來的問題是,怎麼恰到好處地表明他的不爽,怎麼恰到好處地跟他“絕交”呢?
要讓他能夠充分理解其中的原因,并且又能原諒,至少不能暴怒。
想到這,謝殊均神情更冷了幾分,多好玩兒啊,明明他們才是受害者,現在卻還要思考着努力讓施害者原諒,安撫他情緒。
這一等,就是午休時間了。
看着上面那兩條消息,都是同一時間發過來的,然後等了這近兩個小時,他沒回,遊禮也沒再找。
倘若是以前,他并不會多想,隻會以為是遊禮知道他上班時間忙回不了消息。
可現在,看着這兩條消息,想法到底是“邪惡”了點。
“哎哎哎,你别這麼笑,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一擡頭就看到謝殊均勾着唇,趙雪松打了個冷顫。
這笑吧,他形容不出來,反正他可以确定并不善良。
謝殊均聞言神色微斂,恢複平時的模樣,淡淡道:“吃你的飯。”
不管遊禮沒有再說話的原因是什麼,他發消息的時候,打下每一個字怕都如同在剜肉放血一樣吧。
即便不是咬牙切次,怕也得在心裡恨極。
這麼不情願,卻還是不得不跟他溫言好語,這麼一想,謝殊均心情豁然開朗,愉悅許多。
有句話很有道理,敵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樂。
可是,他還不能無所顧忌地開懷。
謝殊均指尖輕擊桌面,目光幽深,過了會兒才一字一字輸入。
謝殊均:【好,我大後天夜班,下班再見。】
這個時間剛剛好,能叫他再煎熬幾日,又不至于忍不下去。
就是本着安撫遊禮和命運的目的,他也不可能就那樣“我不聽我不聽”的态度斷言拒絕。見個面也好,無論怎樣,都絕不能讓遊禮覺得他沒有退路。
那就好好看看,這出戲接下來要怎麼唱吧。
遊禮是主角,可他們也是演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