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盯着金木研看了半晌,在少年的堅持下妥協,不再提讓少年看醫生的事。
“你……你是專門處理這種事情的人吧?”
聽見陌生女性的聲音,藍染看向另一位受害者,對方比受傷的大叔更幸運些,解體人尚未來得及對她下手。
仿佛從對視中汲取到勇氣,又或者從中确認了什麼,女子一瞬間情緒激動,五官糾結在一起大聲嚷嚷:“幫我找到那個人渣!我是被騙來的!我是受害者啊!都是那個叫宗太的渣滓害的!!”
“……”
借着被吓到忍不住後退的金木研掩護,藍染不着痕迹地拉開距離。
被血濺到就算了,唾液……他覺得不行。
他的謹慎為他回避了麻煩,女子發現少年的動作,轉移炮火像一頭發狂的母老虎緊咬不放。
不是!我又沒惹你!為什麼要針對我??
金木研快哭了,更慘的是那位氣場強大的白發搜查官不打算幫他,不但無視他的求救信号還往外走!
等等!别走啊!救救——
藍染走出喰種餐廳,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目标明确提速往前,額前柔軟的發絲被風撥向腦後。
跟蹤藍染來到此處的公安正面臨危險。
察覺身後有人,諸伏景光拔槍轉身,他的反應不慢,卻還是被打掉武器。
“……!”
手.槍落地後滑行一段距離,諸伏景光握住被震麻的手,擡眼看向從陰影中走出的身影,喰種特有的捕食器官讓他瞳孔收縮。
“看看我發現什麼?落單的人類!太貼心了,真令人感動!知道我沒吃飽特地送了零食過來——等等。”戴面具的男人自說自話,高昂的情緒升至某個高度突然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他凹了個沉思造型,單手扶着牆壁嘴裡念念有詞:“等一下,這該死的既視感……”
不重要的角色退場前可能是做錯了一些事、起了沒必要的念頭,湊足條件迎來必死結局。
啊,他果然不該在這裡浪費時間嗎?但都到這了,就算不殺也要斷個手腳充當報酬吧——
内心剛生出危險念頭,男人捕捉到一陣破風聲,前一秒的糾結瞬間扔至腦後,求生本能支配身體,不顧形象撲地翻滾一圈,跳起來後也沒回頭,發出做作外加意義不明的吱哇亂叫,逃跑速度賊快。
“嗚哇$^&**@#!救命啊%&^@搜查官追來了!好可怕!不玩了趕緊開溜~”
“……”藍染目送男人的身影沒入黑暗,确認人跑遠了才收回目光。
這堪憂的精神狀态,就很“宗太”。
藍染知道宗太是誰,也知道這人不久前就在喰種餐廳,是那一部分他剛露面就隻想着逃跑的喰種,也是少數在他的默許下成功逃出來的。
還有另一個,藍染不是很想放過,但為了合作考量隻好先放人,後續再追究責任。
——把孩子培養成溫室花朵可不是理想的教育方針。
諸伏景光盯着牆上的凹痕,假如剛才那個男人沒有及時躲開,現在說不定已身首異處。
這就是CCG搜查官的工作,以殺死目标為前提出手,每天每夜,都為了人類的明天和這些非人怪物殊死搏鬥。
諸伏景光低聲說了句“謝謝”,彎腰拾起槍枝,視線停留在一旁散于地面型态如遊蛇般的庫因克。分節的刃片順從持有者的操控拼接,重新組成一把長劍。
用喰種的赫子及赫包制作而成的武器,果然特别。
諸伏景光正眼看着藍染,男人白色風衣沾染刺目血迹,他忍不住問:“你受傷了?”
“這不是我的血。”
“……是嗎。”
諸伏景光不再開口,藍染不介意他的沉默:“你不該來這裡,這次是我剛好趕上,但好運不會每次都降臨。”
他當然知道!
諸伏景光握緊拳頭,事關重要的友人,調查卻毫無進展,他感到越發焦躁,才會做出瞞着幼馴染跟蹤藍染的舉動。
如果zero知道了一定會生氣。
不是因為搜查官比常人敏銳,被發現的機率更高,而是因為派遣搜查官巡邏的區域都有喰種活動的痕迹,對于他們這些沒有對喰種特攻武器的人來說,一旦遭遇喰種幾乎沒有存活可能。
“黑澤先生,你是不是認識一位和零樣貌相似的人?”
“……和零長相相似?”藍染面露困惑,搖頭,“我的記憶裡沒有這樣的人。”
意料之中的答案。藍染的表情過于真實,諸伏景光無從分辨。
見諸伏景光一副“我下次還敢”的樣子,藍染無奈歎氣。
“無論如何,記得别在搜查官執行任務時跟蹤他們,我們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保障,又能拿什麼來确保你們的安全呢?”
“有任何想知道的事情,想辦法聯系我,我會回答你的問題。”
“就是别再用今天這種方式了。”
…………
……
當晚,月山家主接到一通投訴電話。
與其說是投訴電話,聽完内容的月山家主覺得把這通電話定義為恐吓電話更精準一些。
來電者表示:這種非法經營的餐廳開幾家他拆幾家,這次不動你的好兒子,下次再讓我遇到,就不保證會不會缺胳膊少腿了。
月山家主握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抖,他放下結束通話的手機,深吸一口氣。
看來他兒子這挑食習慣必須得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