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領着初來乍到的兩個孩子到他們的房間,途中不忘介紹别墅,幫助男孩們掌握基本信息。
餘光瞥見黑發男孩仰頭觀察一扇門,渡解釋道:“那是黑澤君的房間,他和安室君暫時不在,等他們回來再讓你們認識。”
安室透膚色不均的問題得到解決,隔年就被送出國,和黑澤陣一樣參與實戰,久而久之身上多了戰場磨練而成的殺伐氣息。但與其說他們氣質産生變化,還不如說回到被藍染收養之前的狀态,他們原本就過着危機四伏的生活。
值得一提的是,安室透那一頭白發還是沒調整回來,不管使用什麼手段結果都不變。這讓他在國外巧遇黑澤陣時收獲了一個嫌棄的眼神,要不是顧忌形象,他真想找黑澤陣單挑。
L收回目光,看着渡的眼睛沒說話。
渡不在意L的反應,他讓孩子們先進房休息和洗漱換衣服,稍後他會準備晚餐。
L坐在床上抱着腿,眼睛轉啊轉打量房間布置。他看得出來,都是一些基礎物品,這裡沒有被使用的痕迹。
被子幹淨質料親膚,摸起來很舒服,床也挺柔軟。
L忽視渡替他準備好的換洗衣物,摸了摸肚子。
他有點餓了,想吃東西。
住在L對面的尼亞也沒碰衣服,就像覺得換衣服沒必要似的,一進房間就趴在床上滾了一圈,似乎很滿意新的床,尼亞整個人卷起被子縮在床上。
尼亞懶得動,想一睡到天亮,但渡見他面色蒼白,沒有放着他不管。
走廊上,L對身前的人投以異樣眼光。他覺得這種移動方式挺稀奇,也不用出力,但看上去不怎麼舒服,不會想嘗試。
隻見渡提着尼亞的後領,像抓一隻貪睡小貓的姿勢往前走;而尼亞,一邊打哈欠,一邊兩手并用扣住自己的領口,為自己争取到呼吸空間。
渡工作繁忙,把兩個孩子送到用餐的地方,自己就先離開了。
L和尼亞對視一眼,好奇心重的他們沒專心吃飯,反而跳下椅子到處閑晃,把櫃子和冰箱都翻過一遍。
渡坐在監控室頭疼地看着倆熊孩子翻箱倒櫃,暗歎藍染這次帶回來的孩子過于活潑。
“你們……在做什麼?”
語氣遲疑隐含怒氣,銀發少女冷眼注視兩名男孩,她對年幼的孩子容忍度一向很高,但不影響她看見家被弄亂後心生怒火。
銀發少女原本沒有名字,她從藍染那裡獲得新身份,在國外學了語言和一些關于喰種研究的知識,然後被接了回來。
她現在是黑澤佑希,接受過渡的訓練,目前主要的工作都是由渡直接指派給她。
L和尼亞同時轉頭,L在觀察銀發少女,尼亞則是非常不給面子,抱着手裡有重量的木箱搖晃。
黑澤佑希忍了忍,雖然生氣卻也沒對孩子發脾氣,她快步上前想拿過木箱,尼亞卻不肯放手。
“這是什麼?”尼亞對木箱表達極大的興趣,“有金屬零件的聲音。”
“你先放開。”少女耐心解釋:“這個不是給小孩子玩的玩具,很危險。”
尼亞沒回應,他無師自通,小手摸上木箱的凹槽,搬動機關。
黑澤佑希神情錯愕,眼睜睜看着木箱解鎖,外層分裂成多塊方形,露出底下隐藏的武器。
尼亞眼睛一亮,伸手探入木箱。
“等一下!”
黑澤佑希來不及阻止,眼神流露緊張情緒。好在武器不是誰都能用,她一時着急忘了這回事。
“驗證失敗。”
沒得玩了。内層的鎖沒解開,尼亞露出失望的神色。
黑澤佑希松了一口氣,再次嘗試拿走木箱,尼亞自知留着沒用,不再堅持。
“這裡不安全嗎?”
黑澤佑希收拾木箱的動作一頓,回頭看着出聲的L,黑發男孩表情鎮定,認真求證:“要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存放武器,是因為這裡随時會遭到攻擊?”
……真不像這年紀的孩子會說的話。
“别墅很安全,木箱裡面的東西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
矛盾的回答。 L想道,他判斷黑澤佑希不願說實話,收起追問的想法,要弄清楚情況不急于一時。
兩個男孩在黑澤佑希的監督下吃完晚餐,她剛好回來,渡不用特别上來抓人,直接通知黑澤佑希将人送回房間,避免孩子們沒人盯着就到處亂跑。
L和尼亞的才能尚未被完全挖掘,等熟悉之後,渡才曉得藍染帶回來的兩個孩子是何種程度的天才。
…………
……
有馬貴将站在學校天台,眺望太陽下的操場,耳邊是課間學生們熱情的喧嘩聲。天空很藍,落在皮膚上的光線帶着灼熱的溫度,他聽見逐漸接近的腳步聲,沒有做出回應。
“喲。”
雙眼狹長的不良少年主動和有馬貴将打招呼,他的頭發染成鮮豔的橘色,浏海往上梳,露出額頭,脖子戴了條銀鍊。
不良少年神情萎頓,不見幾天前和老師嗆聲時的跋扈張揚,他剛參加完朋友的告别式,沉浸在痛失友人的悲傷中。
他必須問清楚,不然他覺得自己會瘋掉。
“那隻怪物的事,你知道多少?”富良太志問道。
“你說喰種?那是外型與人類無異,隐藏在人群裡,靠捕食人類維生的異形。”
“你為什麼在追查那家夥?”
富良太志指的是攻擊他朋友的喰種,有馬貴将能即時出現救下他,又有與喰種戰鬥的能力,這讓他意識到有馬貴将的“不平凡”。
有馬貴将不能說實話,畢竟是在執行潛伏任務,透露身份是違規行為。
他想起藍染對他說的話。
【你可以把喰種當成一本書,而你對這本書有興趣,所以想研究他、翻閱他。 】
【外表和人類相同,具備同等智慧,相似又相異的存在,這就是喰種。不過不需要和他們交流……嗯?你說我? 】
藍染當時聽見他的質疑,笑着回應。
【我會和他們交流,因為這是“必要的”,但我不建議你這麼做,不是針對你,換成其他人我也會這麼說。 】
什麼叫作“必要的”,藍染沒說,有馬貴将直覺答案很重要。
“喂,你有聽見我說的話嗎?”富良太志不爽,“不是吧!你在發呆?”
分散的思緒回歸,察覺自己又在想搭檔,有馬貴将覺得這樣不好,有點不尊重人,于是定神說:“興趣。”
有馬貴将找的理由很爛,兩人差點打起來……不,是他差點被富良太志打。
有馬貴将:“喰種和人類很像,不覺得很有趣嗎?”
富良·朋友一号右眼瞎掉·朋友二号直接死掉·太志:“……”
“你說什麼?!”
富良太志最終還是沒動手,他抑制住怒火,自知有求于人,把有馬貴将給打了,會影響後面的合作。
誰知,有馬貴将很幹脆地拒絕了他。
“不用了,我不需要拖後腿的搭檔。”
“誰要跟你搭檔了?是合作!合作懂嗎?”
兩人夜間潛入校園,運氣好的話,也許多來幾次就能遇到喰種。大部分喰種會主動避開喰種搜查官,白天人多的時候更不可能活動,于是夜晚就成了喰種狩獵和搜查官執行任務的時刻。
沒想到他們運氣不錯,合作第一天就遭遇目标。
有馬貴将取出小提琴盒裡的庫因克,當着富良太志的面斬殺喰種。利刃外型的武器切斷喰種的赫子,下一刀,堅決果斷地劃過喰種腹部!
喰種倒下,血液緩慢擴散。
有馬貴将直起身,表情依舊不見太大變化。
就像他看見富良太志的朋友死亡,和富良太志告别時的語氣,跟放學說再見沒什麼區别。
天台上,少女靜靜注視底下來往的人與車,手在背後交握。
她知道,潛伏的搜查官離開後,一切将恢複正常。
“唔,再過幾天就要測驗了。”
“回去複習吧。”
溫柔甜美的嗓音在風中消散,天台已空無一人。
為暗中守護普通民衆的生活,搜查官工作忙碌,前一個任務剛結束不久,有馬貴将就被調遣至另一個區域。
即使暫時單獨行動,有馬貴将的戰力仍不可小觑,同事們看見他,就像在看另一個黑澤千景,暗忖說不定哪天有馬貴将真能站在與搭檔相同的高度。
“你說,那位少年搜查官轉移了活動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