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端着一杯黑咖啡慰勞工作忙碌的上司,書房内充盈着無聲擴散的香氣,有助于放松緊繃神經。
咖啡等同另類的中樞神經興奮劑,飲用後能在短時間内提高大腦活性,強化認知功能和情報處理能力。喝一杯咖啡就覺得精神百倍,這是許多人有喝咖啡習慣的原因,但對味覺異于常人的喰種來說,咖啡的功效反倒是其次。
喰種無法食用人類的食物,若是強迫自己吞下,一方面會覺得惡心,身體也會對虐待自己的行為發出抗議,陷入短暫的虛弱狀态。
該說是幸運呢?抑或隻是沒有絕大多數喰種那般悲慘而已。藍染能吃人類的食物,也不會因此感到不适,但是他非必要不會吃,畢竟沒有味道也無法提供營養的東西,吃再多也沒意義。
藍染的味覺,在他做出選擇後産生了巨大變化,以往能辨别味道的食物,現在如同嚼蠟,但是他并不後悔,當初明知可能導緻嚴重的副作用還是對自己下手了,這都是獲得力量需付出的代價。
他曾一度喪失味覺,後來不斷進食補充所需能量,逐漸在過程中感覺到罷工許久的器官恢複運作。
渡眼神柔和,欣慰地注視藍染品嘗咖啡。
為了成為一名能在各方面輔佐主人的合格管家,渡學習了許多技能,其中包括如何讓食物變得更美味。可惜的是,藍染味覺異常,隻能嘗出某些食物原本的味道,他沒辦法讓對方體會自己苦練過的廚藝。
“味道很好,謝謝。”
“不客氣。如果您想再來一杯,或是想吃什麼,我都可以為您準備。”
藍染放下咖啡杯,面帶微笑禮貌地回應:“這一杯就夠了,其他的先不用。”
今天又是勸說失敗的一天。
渡暗自歎息,藍染長期缺乏食欲,這是他一直尋求解決辦法,卻又沒有門路的難題。他會在别墅冰箱放一些零食,讓藍染有需要随時可以自取,但那些終究隻是非三餐的點心。
“您看過我為安室君和黑澤君拟定的訓練計劃了嗎?是否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按照你安排的内容執行即可。”藍染稍作停頓,提及關于學習烹饪的部分,“你要教他們煮飯?”
“是,不能總讓您費時帶他們出門用餐,我會定期購買充足食材供孩子們使用。”
“也好。”
長期空曠少有活動痕迹的别墅現在迎來了幾名新成員,是該做出一些改變。
安室透和黑澤陣相性不合,從兩人一起接受訓練的第一天起,渡開口介紹黑澤陣的名字,安室透就對黑澤陣抱持自認為隐晦實則明顯的敵意。
跟先生一樣的姓氏……這是他沒有的待遇。
渡解釋過原因,安室透能理解,情感方面卻無法做到不排斥,這種感覺就像相處和睦的兩人之間突然多了一位外人。
學會做飯後,安室透覺得味道可以,隔天按照相同配方多做了一份,打算端給藍染享用。
等着輪流使用廚房的黑澤陣就坐在餐桌目送安室透離開,等男孩背影走出視野,才踱步至調味罐前,把中途替換位置的調味罐放回原位。
黑澤陣純粹是覺得,安室透為藍染準備一餐而露出想獲得稱贊的期待表情有點礙眼,所以他用了小技巧轉移安室透的注意力,交換糖和鹽的位置,不管有沒有被發現,他都沒損失。
用餐完畢,黑澤陣刻意留在餐桌,面前放了一杯熱紅茶。
安室透端着空盤子回來,看了黑澤陣一眼,就要移開視線。
“先生有說什麼嗎?針對你做的飯。”
兩人鮮少進行對話,安室透訝異地看着黑澤陣,随後挑眉露出孩子氣的驕傲表情。
“先生說我做得很好。”
黑澤陣沒有再搭話,他默默更新了對藍染的印象,多了“會在沒必要的地方體貼”這一條。他以為藍染擔心說實話會傷及安室透的自尊心,才隐瞞了事實,畢竟糖和鹽分不清楚是很離譜的錯誤。
之前庫因克管理發生問題,遞交報告後又過了一陣子,CCG(喰種對策局)才召開會議。
藍染也在與會名單内,但臨時接到開會通知的他,已經安排了其他行程,他并不打算取消。
“抱歉,這一次我就不參與了,會議結束後再告訴我結果。”
“你似乎總是有做不完的工作。”
電話另一頭的人語氣無奈,他沒有其他辦法,隻能被動接受藍染的決定。
“好吧,我會派人通知你修正後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