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着兄長的女孩望着窗外,她被雙旋翼式直升機的聲音吸引,一雙祖母綠瞳孔流露求知欲。
“是直升機。”
少年沒有解釋太多,簡單說了一句就安靜下來,目不轉睛地看着降落在空地上的飛行器。
他看見一名白發男人走下直升機,強風撩起男人的浏海,讓那雙銀白色眼眸完整展露。和男人四目相對的瞬間,無端産生的戰栗感,使少年瞳孔驟然收縮,冷汗從臉頰滑落。
“……”這感覺是什麼?害怕嗎?明明那個人什麼也沒做。
“哥哥,你怎麼了?”
“……我沒事。”
女孩敏銳地察覺兄長變化,擔憂地表達關心。她現在還沒辦法講太複雜的句子,隻能笨拙地握住兄長的手,認真說:“這樣呢?有沒有好一點?”
少年失笑,握着妹妹的小手,仿佛找回失去的勇氣。
藍染看了校車一眼,詢問身邊的人:“那台車怎麼回事?”
帶着緊張的心情接待上司的負責人快速瞥了眼校車,收回目光解釋:“是從反政府組織手裡解救的人質,可以用來和政府談條件。”
“你想談什麼?延後交期?”藍染不贊同這種自砸招牌的行為,“還有時間,盡快把貨追回來。”
負責人連忙應聲,并追問:“BOSS,那人質……”
“送回去。”
藍染邁步向前,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
“記得把屍體處理掉。”
屍體?
負責人露出困惑的神情,知道藍染要來,他忙于準備,根本沒時間關注人質,隻把人質當成交易籌碼。
“你,過來。”負責人招來一旁的部下,指派對方處理屍體及參與護送。既然BOSS表态了,無意與這個國家的政府交惡,他隻能盡量避免損失擴大。
被分派工作的男人走到校車旁,敲了敲車門要求裡面的人開門,結果車門隻開了一個縫隙就卡住了。男人見狀,一邊嘟囔校車質量不行,一邊用力掰開卡住的車門。
門一開,迎接他的是一具姿勢怪異死狀凄慘的屍體,頸部明顯扭曲,疑似摔倒後造成二次傷害。見慣屍體的男人隻停頓片刻便開始幹活,他抓着屍體的腳往外拖,搬運過程腦中短暫掠過一個念頭。
緊閉的車門成為完美的遮蔽物,從外部看不見車内情況,BOSS怎麼會知道校車藏有屍體?
在基地成員護送下,又累又餓的孩子們安全回到親人身邊,他們沖入長輩懷裡汲取溫暖,手指死死攥着父母衣物不肯放開。大人擁抱失而複得的小孩,激動地喜極而泣。
政府宣稱救援行動由軍方一手操辦,但知情人士都明白,人質是在政府介入前就被第三方勢力救出,隻是不知出于何種原因選擇隐瞞真相。
藍染帶人追查貨物去向,貨船運載的是要交給當地政府的一批軍火,大量武器和彈藥落入反政府組織手裡,後果不堪設想。會出事就代表目前流程可能存在問題,制度需重新檢視并優化。
他們在港口尋獲軍火被人搬空的船隻,進一步調查,鎖定該組織根據地,拟定計劃部署多個分隊于夜晚展開攻堅行動。
率領核心隊伍的是急于彌補過失的分部負責人,藍染則留在軍用汽車上監督部下執行任務,透過無線電對講機保持聯系。
“找掩護——!”
聲嘶力竭的呐喊從無線電對講機傳出,緊随而至的是劇烈的連環爆炸聲,離基地有一段距離的軍車都能感覺到震動。
一棟樓被炸得面目全非,派遣的部隊幾分鐘後才恢複通信,推開破碎的磚瓦,互相攙扶走動,尋找需要幫助的隊友。
“該死……那瘋子到底用了多少炸.藥……”
他正覺得奇怪,對方的行為舉止和傳聞中不一樣,放松太早的下場,就是差點被埋在倒塌的建築物下面。
灰頭土臉的負責人隻受到輕傷,他抹了把臉上的灰,剛确認完隊伍成員傷勢,就聽見上司的聲音。
“回報狀況。”
負責人簡略說明他們在樓裡遭遇伏擊,幸好撤退迅速,沒有造成人員死亡。接下來,他會繼續朝存放軍火的倉庫前進。
藍染聽完并未幹涉負責人的決定,隻是有點好奇,不計代價做出炸毀一棟基地建築這種瘋狂舉動的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