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去請阿亞納米大佐進去休息?”
兩名海軍湊一塊說悄悄話,為了避免被不相幹的人聽見談話内容,他們頭碰頭,神色小心翼翼。他們覺得已經足夠小聲了,然而遺憾的是,站在前方靠船頭位置的男人仍舊聽得一清二楚。
“為什麼是我?你想去就自己去。”另一名海軍瞪了同伴一眼,他看破同僚想推自己入坑的想法,沒有上前勸說的念頭。
軍艦重新啟航,自從阿亞納米回到船上,他們都能感覺到無法用肉眼捕捉的低氣壓籠罩着上司,導緻他們和阿亞納米說話時,比往常花更多心思揣摩上司情緒。
“一直待在甲闆也沒用啊!船的速度就那樣,已經全速前進,沒辦法再更快了。”海軍有苦難言,若不是一靠近就會被寒氣逼人的眼刀紮成刺猬,他也想自己上前勸上司。
“跟我說沒用。”
見同伴冷酷地終止對話,轉身走向甲闆另一側,海軍不禁歎氣。
他也沒想改變什麼,像他這種微不足道的小士兵沒有話語權,他隻是擔心,阿亞納米大佐待在甲闆吹冷風的時間太長會傷身體。
然而海軍的擔心是多餘的,阿亞納米早已不是人類,天界之主為死神塑造的肉身不會被疾病侵蝕。
海軍對這位副艦長又敬又畏,敬佩阿亞納米優秀的能力,又害怕對方的冷漠無情。
從他踏上這艘船,成為其中一位成員的那一刻起,他和同伴們一起工作,完成無數上級指派的任務。
任務成功率高,鮮少有同僚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喪命。許多人向他坦言,很羨慕他能加入這個團隊。
海軍感到十分榮幸,他待的部隊領導實力強悍,脾氣又溫和,還很照顧部下,跟着藍染做事,不用擔心幫上司背黑鍋的問題,也不會被當成棄子丢出去。通常遭遇一般海軍解決不了的敵人時,藍染會命令下屬後撤,實際是基于人設考量需要降低同伴的死亡率,海軍卻自行解讀并套上一層厚厚的濾鏡。
海軍偷偷看了前方的阿亞納米一眼,暗自腹诽。他的兩位上級性格可說是完全相反。一個如冬日暖陽,并不熾熱,卻是足以驅散黑暗的光;另一個酷似極地寒冰,随意一瞥就能把人凍僵。
阿亞納米對待敵人毫不留情,海軍見過幾次上司斬殺罪犯,那眼神就像拍掉衣服上的灰塵,仿佛人命在對方眼裡比不上一件物品。
事實上,藍染在殺敵時同樣不會猶豫,他的刀刃砍的是活生生的人,但在藍染眼中和路旁的小石子一樣,沒有太大區别。
海軍根據自身喜好犯下雙重标準的錯誤,然而他并未察覺。
昏暗夜色下,一艘軍艦在海面航行,周圍看似沒有其他生物,隻聽見不曾中斷的浪潮聲。
夜晚冰冷的海風撩起發絲,阿亞納米直視前方,軍帽下浏海被風吹得掃過眉毛與眼睫。他就像一把沒有鞘的鐮刀,無比鋒利,存在即是一種無聲威脅。
阿亞納米和部下會合後,先去執行上級指派的任務,壓着被捉的海賊前往因佩爾監獄,再順路去找目前正待在海軍總部養傷的藍染。
因佩爾監獄被稱為世界第一監獄,建立在無風帶,一般船隻無法進入,誤闖還會被栖息在無風帶的海王類襲擊。
海軍的軍艦在制造時鑲入了海樓石,沒有意外發生的正常情況能平安通過無風帶,因為海樓石相當于大海的結晶,可以誤導海王類,讓海王類忽略航行中的軍艦。
一扇巨大且厚重的門擋住船前進的路,監獄守衛接獲通知開門放行,四周彌漫霧氣,軍艦緩慢前行,穿越視野受限的區域,抵達門後的因佩爾監獄。
阿亞納米下船後短暫停留,在他身後,海軍壓着被海樓石手铐鎖住的犯人。
女海賊有一頭粉色長發,穿着牛仔背帶和短褲,上衣有幾塊疑似泥土的髒污。她被抓後不甘心地瞪着阿亞納米。海軍不敢讓女海賊太靠近,怕女海賊做出冒犯阿亞納米的舉動。
海軍的擔憂成真,女海賊不怕死地伸腿試圖踹阿亞納米,被吓壞的海軍連忙用力把人往後扯。
阿亞納米看着女海賊的眼神,就像他眼前擺着一具屍體,要不是上級有附加“活捉”的條件,他早就把人砍了。阿亞納米不想繼續浪費時間,邁步走向監獄大門。
這可苦了海軍,阿亞納米抓到的女海賊宛如脫缰野馬,難以控制,之後又加入一名海軍,兩人一起拉才得以拖着女海賊前進。
“歡迎光臨‘我的’監獄。”穿着怪異,長相也挺與衆不同的副監獄長站在入口迎接來訪海軍,與其說他是人類,單看外型倒像是從埃及神話中走出來的怪獸。頭戴凸顯個人風格的飾品,上半身沒穿衣服,一手握着三叉戟,幾乎每句話都習慣加上“我的”作為前綴。
“抱歉,我剛才又說了‘我的’嗎?其實我隻是副監獄長而已,監獄目前還不是我的,我正在努力讓願望成真。”
阿亞納米面無表情,他孰悉副監獄長的說話方式,但并不想搭理對方。跟着一位工作認真的上司,阿亞納米押送犯人的次數直線上漲,拜訪因佩爾監獄的機會增加,副監獄長把他視為熟人,原本就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自己想以下犯上,看見他後更是每次見面都要強調一遍。
副監獄長的下屬接手押送工作,兩名海軍回到阿亞納米身後待命。
阿亞納米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聽見副監獄長夾雜了幾分期待與興奮的喃喃自語。
“現在這時間,‘我的’女帝應該快來了吧?喔,抱歉,我好像又暴露野心了。”
阿亞納米:“……”
英雄難過美人關,王下七武海之一的海賊女帝波雅·漢庫克是許多人心目中的女神,她長的實在是太漂亮了,就連大部分海軍看見她,眼睛也會不受控制地變成愛心形狀。漢庫克完美的身材和臉蛋搭配上惡魔果實能力,讓她得以在廣袤的大海橫行霸道。
美是真的美,世界級的美麗,至于性格……就令人不敢恭維了。
阿亞納米和漢庫克交情淺淡,即使有烏托邦這層關系,兩人交流的次數也不多。知道漢庫克的行程,阿亞納米沒有過問,他帶着部下返回軍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