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搖晃酒壇,想起正等他去救的兒子爽朗又透着些許傻氣的笑容,嘴角不自覺揚起。
剛才那段話,真該讓藍染對艾斯再說一遍。
“艾斯啊,你早就獲得認同了。”
【老爹! 】
記憶中的年輕人手裡拿着報紙跑到他身邊,滿臉興奮地找他分享海軍情報。
【你看,藍染又拯救了一個國家! 】
艾斯猛地打開報紙朝圖片比劃,回頭看着他的雙眼散發着光亮。
身為一名海賊,會因為來自海軍的消息露出如此高興的笑容,屬實罕見。
報紙上描述藍染如何解放受苦難折磨的人民,拘捕暗中從事不法行為的統治者,将自由還給長期處在壓抑環境的人們。
【真好啊……】
艾斯望着報紙上喜極而泣的居民,發自内心感慨。無論是獲救的人,還是受人敬仰的藍染,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在渴望什麼。
也許獲得他人認同,證明自己,心中一直空白的那一塊就能填上答案。
我究竟是為什麼誕生?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
“拿去。”
馬爾高舉着通訊器,思考是要再過去一點,還是放在甲闆上讓黑龍自己拿。
“不會把船給壓壞吧……”馬爾高小聲嘟囔,他瞥了眼黑龍的手掌,再看看腳下立足點,覺得根本無法安心,要是黑龍不控制力道,很可能一掌下去甲闆就會多一個洞。
男人的擔心是多餘的,黑龍主動伸手讓馬爾高放通訊器,接過東西後自覺地縮回去,放下龍背上的乘客,它的任務就完成了。
兩道身影自黑龍上方一躍而下,他們彬彬有禮地朝在場船員拱手緻意,一深一淺兩種毛色形成強烈對比。
另一邊,位于烏托邦的阿亞納米正在為出航做準備,任務來了,他留在這座島當代理人的日子也到了盡頭。
電話蟲突然開口發出一連串聲音,阿亞納米色澤特殊的瞳孔斜睨電話蟲,他隔着白手套觸碰殼頂的對講機。
是他熟悉的聲音,他終于等到了那位大人的電話。對方和以前一樣,總是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難道徹底喪失作戰能力之前,都隻是不值得一提的程度?
“藍染大人,您有話對我說嗎?”
男人神情被軍帽陰影遮掩,隻能隐約窺見一閃而逝的紅光。
他給人的感覺就像冬日受寒風吹拂的簾子,柔滑的材質誘人觸摸,輕觸後才發現會掠奪人的溫度。
“聯系你自然是有事,不過……啊。”
後知後覺的一聲“啊”,讓阿亞納米險些理智線斷裂,有着俊美容顔,氣質卻像寒冰般冷漠的男人捏斷手中的筆,面無表情地松手放下殘骸,他脊背向後靠,調整呼吸頻率。
沒有人能體會他的心情,壓抑的、克制的,偏執且瘋狂,用名為理性的鎖鍊層層纏繞,将不可名狀的異物困于牢籠之中。
正常情況下,他不易失控。人們以為他不知情愛,無所謂執着之物,不過是沒有見過他放肆追尋的模樣罷了。
“我沒事,現在正在養傷。”藍染記得阿亞納米有辦法确認自己的生命體征,這是在他允許與監視下完成的“咒”,也許是之前打得太激烈,生命體征出現異常吓到他了。
“計劃執行日,與波特卡斯·D·艾斯公開處刑日重疊,請您注意身體。”阿亞納米擔心藍染的身體狀況,那一天他們有各自的任務,他無法長時間陪在對方身邊。
阿亞納米明白藍染最清楚自身情況,所有舉措都是在判斷可行的前提下進行,不需要他過度擔憂,但他還是想站在個人立場提醒對方。
請您,更在乎自己一點。
阿亞納米是藍染計劃裡至關重要的一環,他是鑰匙,藍染想借用他的力量,打開一直以來束縛着世界的枷鎖。
“我知道該怎麼做。”在阿亞納米看不見的地方,藍染笑着說出這句話。男人眼底沉澱晦暗色彩,融合了期待,和将所有規則悉數破壞再重建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