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博突然抱着男孩向前翻滾,他原本靠着的牆壁被打穿,碎裂的磚頭飛濺!
“被你們發現了。”
一男一女也是犯罪組織的成員,聽命于克洛克達爾,跟剛才那位假扮國王的人妖一樣。
男人二話不說對薩博發動攻勢,他吃下的惡魔果實有着改變身體性質的能力,所有接觸到的東西都會被斬斷。
薩博看了受到驚吓的男孩一眼,臉頰流下冷汗。
糟糕,他沒辦法戰鬥的同時保護這孩子。
男人的手指變成刀刃,雙手交叉于胸前。看見男人的動作,薩博直覺不妙,他壓低身體撈起站在地上的男孩,放棄防禦隻顧着提升速度。
薩博就着狂奔的姿勢傾倒,肩膀承受沖擊力整個人在地上滑行一段,驚險地避開男人的斬擊。他扭頭瞅了眼後方建築物,隻見房屋在瞬間被男人切成了無數塊!
薩博臉色難看,隻有他一個人他不會這麼緊張,他擔心的是自己沒保護好男孩,讓這麼小的孩子受到傷害。
馬蹄踩踏地面的聲音傳入耳裡,薩博腦中掠過一個念頭,尚未來得及多想,一道黑影就這麼沖到他身旁,橫在敵人與薩博之間!
“是你!”薩博驚喜道。
他反應極快,一手抱住男孩的腰,一手抓着漆黑的快馬。
從藍染那裡借來的黑馬擡起馬蹄沖刺,轉眼就将兩名敵對組織的成員甩到後方,帶薩博和男孩轉移至安全區域。
“謝謝你!幸好你來了,不然我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薩博摸了摸黑馬,向它道謝。
黑馬甩了甩馬尾,它看上去很不滿薩博把它忘了,但還是勉強接受薩博的感謝。
“……你受傷了?”
薩博盯着馬的屁股,發現多了奇怪的傷口,他語氣遲疑。
之所以不确定,是因為形似刀傷的劃痕并未流血,而是冒着淡紫色的煙。
黑馬不理會薩博的關心,它動了動前蹄,轉換角度。薩博再繞到另一邊觀察傷口,發現先前看到的傷痕不見了。
“奇怪?我看錯了?”薩博困惑地呢喃。
男孩拉扯薩博的鬥篷,仰頭認真道:“你能帶我去找寇沙嗎?他是叛軍首領,我剛才有看見他,必須告訴他國王是别人假扮的!”
他很不安,害怕剛才的兩人找過來,而且這個人有馬,速度會快一點。
薩博低頭注視瞪大雙眼的男孩,他也正有此意。
“好。”薩博轉頭喊:“葉子!走了!”
黑馬:? ? ?
難為一匹馬做出不敢置信的生動表情,它瞪着亂取名字的薩博,似乎很想給對方一腳。
站在沙漠中的女人望着逐漸沉入沙中的少年,她的手指動了下,似乎想做什麼,卻在看見突然出現的另一道身影時猛地攥緊。
妮可·羅賓打消上前查看的念頭,沉默地伫足原地。
“路飛,你看起來狀況不太好。”
血幹擾視線,少年費力睜眼,熟悉的面容讓他徹底松了口氣,斷斷續續的聲音像在撒嬌。
“藍……染……你好慢……”
身體仍在下沉,已經有一半被流動的沙掩埋,路飛卻覺得自己已經安全了,從未思考過來者可能不會幫助自己的可能。
藍染俯視路飛,挑眉好奇問道:“你知道我會來?”
路飛理直氣壯地回答:“不知道!”
“還有力氣吼,看來傷勢不算太嚴重。”藍染笑着将路飛從沙中撈了出來,抓着路飛的衣服在地上拖。
“好餓……我想吃肉……”
“傷患飲食需清淡。”
“不要!我要吃肉!”
扯到傷口,路飛痛得呲牙,他躺着給藍染拉,一點都不想動,也動不了。
注意到隐匿的視線,藍染偏頭,伴随着沙塵的風将他的兜帽往後撥,露出那張醒目的面容。
一瞬間,羅賓忘了呼吸,難以抑制全身戰栗,她不敢再試探那個男人。
那是藍染,知名度僅次于“英雄”卡普的海軍少将,被衆多海賊稱為移動天災的人型災害。她打不赢,被發現她的人生就結束了。
但是,為什麼?藍染沒有幫助蒙奇·D·路飛的動機,懸賞已經發布了,他們兩個應該是敵人才對。
還是說,藍染想将人救起,然後再送進監獄。這是正解嗎?
“路飛,你想打倒克洛克達爾?”
藍染手伸到背後,拉起帽子重新蓋住臉。在路飛身邊遮掩身份沒有意義,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路飛意識模糊,聽到克洛克達爾的名字依舊忿忿不平,他掙紮着說:“我要打飛那家夥……”
“我教你一個方法。”
“什麼?”
“下次,準備充足的水,你的拳頭就能打到他了。”
克洛克達爾與部下會合,這時才發現國王不見了,不在他們這裡,也不在護衛隊的保護下。
“廢物!”
計劃被打亂,克洛克達爾額角青筋凸起,很想立刻教訓愚蠢的部下。
他忍住了,吩咐下屬守在外面,自己帶着羅賓進入王宮,然後把裡面礙事的護衛全部扔出去。
找不到寇布拉沒關系,他抓住薇薇公主,以她的性命作為籌碼,等國王自投羅網。
寇沙和叛軍沖破首都外圍防護,率衆直奔王宮,他身邊緊跟了一匹黑馬,薩博前面坐着同為重要證人的男孩。
他們不是來打仗,而是來傳遞消息。
寇沙要當着所有人的面,揭穿克洛克達爾的陰謀!
“嗯?似乎來得正是時候。”
藍染俯視下方,兩方人馬正在王宮前對峙,對叛軍而言無疑是最後一場的戰争尚未開始。
“路飛。”
“嘿咻!”路飛背着一桶水從高空一躍而下!
手臂伸長,捉住建築物順勢墜落,他的身體瞬間膨脹,像一顆氣球,落地後彈起恢複平時模樣。
“克洛克達爾——!”路飛怒吼:“等着被我打飛吧!”
“是笨蛋嗎?”克洛克達爾嘲諷的笑臉被揍得變形,路飛擊中他的鼻梁,實現打飛他的承諾。
一道身影從空中急速下墜,重量加速度讓他觸及地面時掀起一陣沙塵。
他站在叛軍首領前方,拔出固定在腰側的長刀,閃着寒光的利刃橫在胸前,切開偷襲寇沙的子彈!
藍染并未收刀,他将子彈一分為二後,現場一片死寂。
“藍、咳!先生!”薩博回過神,轉頭向寇沙解釋,“不用擔心,這是我的同伴!”
“……啊。”寇沙神情複雜,這實力,是很令人安心的合作對象,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人。
“先生,煽動戰争的幕後黑手是克洛克達爾!他讓部下假扮成國王制造沖突!”
“嗯,我知道。”
“還有——”薩博一頓,遲疑地開口,“先生知道什麼?”
“克洛克達爾遲早會送進監獄,不過那是之後的事。”話音落下,藍染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再次現身時手裡抓着人型物體。
“我看看,應該有證明身份的東西……找到了。”
藍染示意薩博低頭看仔細,寇沙也好奇地瞅了一眼被藍染用刀背擊暈的男人,對方上臂有着海賊團紋身。
“他是海賊?!”
“對,潛伏在軍隊裡的海賊,剛剛對你開槍的就是他,克洛克達爾埋在軍隊裡的棋子不隻一個。”
薩博正想問該怎麼做,然後就發現藍染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藍染剛才那一手把卧底吓壞了,開槍不但沒能命中目标攪亂局勢,還轉眼就被人抓出來,忌憚藍染實力的卧底不敢輕舉妄動。
薇薇在路飛的幫助下逃出來,她渾身是傷,模樣狼狽,眼神卻已經是能扛起國家重擔的堅定。
她心中有着不會被催折的信念。
在薇薇的介入下,聽命于國王的軍隊也不想增加傷亡,場面逐漸受控,朝着克洛克達爾不願見到的方向發展。
“這本來就是一場沒有意義的戰争。”薩博沉着臉低聲說。他沒有親身經曆過,無法想像阿拉巴斯坦的人民,因為克洛克達爾一個人的私欲吃了多少苦。
“現在該結束了。”
明朗的天空不知何時被烏雲覆蓋,無數人乞求的雨水就這麼無預警降下,刹那滋潤幹涸的内心。
寇沙閉上眼睛。
是啊,終于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