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不曾有對自由一詞的精确定義,即使口中述說着同一個詞語,所含的意念卻不盡相同。哪怕理解不了身邊人的堅持也無妨,隻要知道,于此刻站在這裡的每一個人,你們的目的是相同的。 】
【奮鬥吧!拿出勇氣,試着抵抗殘酷命運! 】
人群之上,穿着軍服的男人舉起手中的刀,刀尖直指天空,如同對着看不見的存在立下誓言。
短暫的寂靜過後,人們猛地高舉武器,聲嘶力竭地大喊,仿佛要将累積的憤怒怨恨宣洩出來,持續許久的高昂音量震撼人心。
這一幕,恰巧被當時藏匿在平民裡頭的革命軍悄悄錄下來。薩博付出一些代價,才從對方手裡換來紀錄着珍貴影像的留影石。
他很喜歡這個片段,無論是決心抵抗命運的平民,還是帶領着衆人前行的指揮官。對他來說,就像世界的縮影,或許在他不知道的角落,正上演無數生命掙紮而發起的革命。
這段影像的背景是以一個家族滅亡為前提,統治島嶼的海賊家族長期剝削島上居民,肆意侵占人們的财産,逼迫他們勞作,種植會使人沉溺的違法作物。
要讓長期受折磨,麻木生活的人振作起來并不容易。但藍染必須這麼做,如果放任島上居民渾渾噩噩地夾在戰争中間,慌亂無措的人們不但無法給與幫助,反而會對接下來的行動造成阻礙,所以才有了之後的演說,意在喚醒居民深埋心底的抵抗意志。
“藍染不加入革命軍太可惜了。”臉上有燒傷疤痕的青年歎息道,上揚的嘴角反應此時心情。
“你又在看這個了,就這麼喜歡?”女性甜美幹淨的聲音響起。
克爾拉有着近褐色的橘黃短發,雙眼又圓又大,湛藍的瞳色讓人聯想到深海。她到鎮上晃了幾圈搜集情報,返回臨時據點時看到薩博盯着她再熟悉不過的物品。
“嗯。”薩博應聲,幹脆地承認,他沒有回頭,堅持把影像看完。
“搞不懂你,怎麼看了那麼多遍還是喜歡拿出來複習,明明内容都刻在腦子裡了。”
“無論看幾遍,都還是像第一次一樣激勵人心。”薩博轉身注視克爾拉,“我覺得藍染真的該加入我們,你沒有想過嗎?”
“想過。”克爾拉在屋内繞了一圈觀察環境,最後挑了張椅子坐着,“不過如果那個人這麼容易被說服,就不會被稱為新世代的海軍英雄了。”聲名大噪的同時也背負了許多,不是他們能理解的人物。
“嗯……”薩博捏着下巴沉吟,“看來是我不夠努力。”
克爾拉擺弄着桌上裝飾的手一頓,她轉頭瞪着同伴。
“……等等,你該不會到現在還會挂在藍染身上,求他加入革命軍吧?”
想起過去薩博做出的一系列耍賴行為,克爾拉不忍直視。
藍染明明身為海軍,卻會以普通人的身份和革命軍接觸,他神出鬼沒,至今仍然沒有人能在他刻意隐瞞的情況下發現他。
說實話,起初得知藍染身份時,克爾拉很緊張,她害怕自己和同伴們視為家的基地迎來毀滅。就算有首領的保證,也隻是稍微沒有那麼緊繃,戒備依舊存在。
……所以在看到薩博兩手并用挂在藍染手臂上請求對方留下時,克爾拉受到嚴重沖擊,無論是視覺,還是思考能力。
“你在說什麼?”薩博皺眉看着克爾拉,反駁道:“我現在不會那麼做了。”
“是嗎?那就——”最後一個“好”字來不及說,克爾拉就聽見讓她啞口無言的話。
“我長大了,要挂在藍染手臂上有點困難,我會抱他的腰,但要趁阿亞納米不在的時候做。”薩博抱怨藍染的副官老是想把自己砍成兩半。
“……”克爾拉深呼吸,大步向前抓着薩博的臉頰用力拉扯!
“我現在就想把你砍成兩半!”
“喀嗚啊(克爾拉)?!”
龍默默擡起茶杯喝了一口,聽完克爾拉報告的他不受一旁動靜幹擾,内心感慨年輕人真有活力。
“藍染大人,時間快到了,是否即刻前往指定地?”阿亞納米确認時間,轉頭詢問上司。
藍染沒有馬上回答,他看着一個方向,神情莫測,讓人猜不透他心裡的想法。
“不急。”藍染說:“先去一趟廣場吧,似乎會有有趣的事情發生。”
越過人牆朝裡面走,一直到可以看清楚死刑台的位置,藍染露出訝異的表情。騷動中心是一名有着爽朗笑容的年輕人,他被人壓在死刑台上,行刑用具固定脖子,生命岌岌可危。
【啊……】藍染内心發出歎息,嘴角挂着無奈的笑容。
他沒有采取行動,平靜的情緒不見緊張迹象。
隻要他想,眨眼就能抵達路飛所在的位置,哪怕隔着一個廣場的距離,和死刑台的高度,對他來說也不成問題。
藍染在等,等路飛的反應,等路飛的決定。會後悔嗎?害怕死亡拼盡全力乞求拯救?
路飛的答案一如他本身,像個不計一切代價燃燒的小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