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帝國第七區的教會,被人們稱為神之領域,是王權無法觸及的特殊地帶,不受國家法律控管。
這裡的一切,對于那些自誕生起就一直在帝國活動的人來說,處處充滿驚奇與新鮮感,不但生活方式不同,連食物也有很大的差異。
教會糧食種類豐富,新鮮的肉類、果蔬,餐桌上還會出現眼球和花朵,帝國在這方面就顯得中規中矩,正常的飯菜為主食,搭配營養劑補足身體所需的能量。
教會内部環境安穩甯和,宛如世外桃源,隔絕了外界紛擾,是令人向往的安樂境界。
一個人的到來,打破了滲透教會各個角落的安逸氛圍。
低沉渾厚的龍吟宛如君王降臨的預告,勾起人們的緊張感,忌憚或憧憬,來自不同地區的人此時心态各異,鳥兒清脆的鳴叫随着龍威出現而消弭,聽見這道難以忽略的聲音,無論正在做什麼事情,都不自覺暫時止住動作,屏氣凝神地留意空中動靜。
“龍?”
“……有客人來了呢。”
聚集在一起的主教們神情凝重,眺望空中逐漸靠近的黑點,黑龍喀拉彌特是皇帝的象征,昔日尚未成年的皇帝出手制服作惡的黑龍,從那時起,黑龍幾乎在人們面前消聲匿迹,偶爾才會在皇帝身邊看見黑龍巨大的身影,若是在戰場上,黑龍現身的機率會更頻繁,它畢竟是一名殺傷力強大的打手。
沒有什麼人能與皇帝抗衡,在他們眼裡,皇帝是個棘手人物。
“真麻煩,皇帝跑來這裡做什麼?”金發主教忍不住抱怨。
近日教會唯一的變動就是多了一個迷途的少年,身上帶着奴隸印記,是帝國的逃犯,但若說藍染是來找泰德的,又太小題大作了些。
開玩笑,皇帝不負責處理這種小事吧?
“弗拉烏,該走了。”戴着眼鏡的主教聲音平淡,提醒同伴他們該做的事。
“知道。”弗拉烏略顯煩躁地撓了把後腦,“去叫拉普拉多魯?”
“嗯,走吧。”
教會的三司教時常一起行動,三個人的名字分别是弗拉烏、卡斯托魯和拉普拉多魯,弗拉烏言行輕浮,在教會各個地方都藏有被他歸類為寶物的色情刊物,是三人中最不像一名主教的男人,卡斯托魯性格冷靜,時常面帶笑容,但心緒少有被幹擾的時候,拉普拉多魯有着操縱花草和預知未來的能力,他的發色淺淡柔和,瞳孔則是較深邃的紫,個性和他的笑容一樣,是溫和且寬厚的人。
拉普拉多魯給了泰德一朵銀玫瑰,在他們這裡,銀玫瑰是守護之花,有着庇佑持有者的含義。
他們都希望,那名剛來到教會的孩子,未來能更順遂一些。
藍染跳下龍的脊背,不畏數層樓的高度,輕盈落地,風吹動他的發絲。
他的軍服仍然是外出時那套,黑底金邊,右肩也沒有代表軍隊高層的流蘇,是最普通的底層軍階制服。
但就像先前休加所言,藍染的僞裝雖然做了卻更像走形式,敷衍到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藍染落地後身邊刮起一陣旋風,身形龐大的黑龍為了方便跟随,自動将體型縮小,它從半空精準地落至藍染肩膀,扒住衣服避免墜落。
黑龍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麼做,它熟練地兩爪并用,将自己固定在藍染的肩上,做足準備發出宛如撒嬌似地叫聲。
“嘤嘤!”
藍染輕笑,移開注視教會入口的目光,偏頭看向肩膀上的小黑龍,黑龍聽見低沉短促的笑聲,正扭頭用小小的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藍染一開口就送了一箭刺中喀拉彌特的心髒。
“你的叫聲怎麼還是這麼軟糯?像沒長大的孩子。”
喀拉彌特睜大眼睛,雖然瞪大了還是小紅點,它覺得自己被嫌棄,失落地垂着腦袋,尾巴和翅膀也都塌了下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我沒責備你的意思。”
藍染擡手逗弄黑龍,喀拉彌特像幼犬似地依戀地蹭了蹭藍染的手指。
喀拉彌特曾經是惡名昭彰的黑龍,它殺過不少人,摧毀了許多村莊,那時的喀拉彌特正邁向成年期,被體内躁動的能量折磨,暴躁且極具攻擊性。
他的破壞力不是人類能承受的,所過之處沒有完好的土地,就在喀拉彌特進犯帝國邊境,朝内地移動時,藍染來到它面前,原本打算殺了它,中途發現症結點臨時改變主意。
操作得當,黑龍喀拉彌特會是很好的牌。
“陛下,您怎麼會特地來這裡?”教皇面帶笑容,身後跟着數名主教與神職人員。
“怎麼?以我個人的立場不能過來嗎?”藍染笑道,“不必有壓力,對待我和他人一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