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潔的真正型态和名字?”
“很好,你的表情告訴我你不知道。”
姓張名莫的亞洲分部長舉起文件擱在肩膀,目光投向其他無人的位置,“裝備型和寄生型的聖潔是有差異的,一個是寄生在宿主體内,一個與操縱者本身并無聯系,所以教團才會深入探索聖潔的性質,并制造匹配的裝備引出聖潔的力量。”
“寄生型的聖潔沒有經過加工,驅魔師以原石進行同步,我就直說了,身為寄生型聖潔持有人的你即為‘對惡魔武器’。”
“我是武器……”亞連喃喃自語。
“隻是一種說法啦!别多想,你和我沒什麼不同,我們都是貨真價實的人類。”莫補上一句,他不希望亞連過于糾結這個話題。
“你無法重新讓散成粒子狀的聖潔武器化,會不會是因為,你還不夠了解你的聖潔?”
“這是一種可能性,也是你需要納入考量的原因,進而尋找正确的方法,要能使用聖潔才能重新回戰場幫助同伴。”
亞連安靜沉思,莫看着少年認真思考的樣子,雖然很想給對方時間,但如今局勢容不得他們慢慢來。
“咳!”
莫握拳假咳,他背後的彩繪牆壁浮現一道人影,在竹林發現重傷瀕死的亞連,并把他扛回同伴所在的區域接受治療的橘發女孩無阻地躍出牆面,雙手插腰皺眉抱怨。
“我的職責可不是當小鬼的保母啊!”
說是這麼說,卻早已做好當陪練的準備。
臉上是自豪的笑容,莫解釋道,“她是芙,亞洲分部的守護神。”
“實戰是短時間提升實力的最佳方式!和芙進行高強度訓練,說不定戰鬥中就能領悟聖潔的真正型态了!”
亞連接受提議,雖然危險了些,但一想到同伴們在外執行任務,随時有可能面臨惡魔威脅,他就無法安心,時刻渴求着重新掌握力量。
亞洲分部,醫療室。
器械運作的聲音不會過于吵雜,給予傷患舒适的休養空間,就連光線強度也以不刺激患者為前提。
有人固定時段來查看狀況,躺在病床上的青年依舊毫無動靜,膚色蒼白,嘴唇的顔色與健康的人有着明顯差異。
檢查完監測數據,有其他工作要做的分部成員邁步遠離病床。
意識仿佛墜入無光的漆黑海洋,藍染放任自己身處靜默空間,沒有想要掙脫的想法。
恐懼、不安,這些都沒有,他感受這份甯靜,猶如人與活着不可或缺的空氣那般自然。
持續下墜的青年緩慢地睜開眼睛,寂靜并未延續太久,在他睜眼的那一瞬場景也跟着改變。
他站在實地,低頭看着大量血色擴散,于死寂的環境蔓延至腳底,無聲無息。
濃重的血腥味,他早已習慣,也從未排斥的血紅,就這麼無預兆地出現在眼前,掠奪他的視線。
“啊,藍染~”
黑發青年擡眼,看着湊到面前的男孩,對方眼眸微彎,嘴角也是上揚的。
他在笑,靈魂卻恸哭着。
好似壞掉的人偶,無法脫離既定的毀滅命運,徹底崩壞前嘗試着做些什麼。
“呐,藍染……你都知道,對吧?所以才會對我說那些話。”
“我找到答案了,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男孩的笑容與往常無異,透着一些傻氣,與當時的他不能理解的陽光。
說出來的話讓人有種直觀的感覺。
放棄一切,也試圖摧毀一切。
已經,無法回頭。
“這個世界早就——”
男孩拉長尾音,話語未盡。
面帶笑容的他,嗓音倏地壓低。
“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醫療室内,病床上的青年睜開眼睛,細長的睫羽顫動,如日下麥田的深邃金眸納入天花闆的景象。
形狀好看的薄唇微張,沒有發出聲音,不見恍惚之色的眼眸冷靜地打量周遭,不放過任何情報。
運作的大腦整理出最有可能的答案,昏迷前見到的是亞洲分部的人,所以他現在是在分部的醫療室。
轉動的視線範圍捕捉到不屬于這裡的‘東西’,瞳孔瞬間收縮,戰鬥意識充足的他對危險做出反應,試圖掌控身體的支配權,卻發現副作用尚未完全消退。
藍染皺眉,他以肘作支撐直起上半身,無視身體抗議擡手摘掉呼吸器,挪下床的足底觸碰冰涼的地面。
“——你為什麼在這裡?”
銳利的目光刺向不該在此的‘東西’,藍染語氣平穩,感覺不到半分事情超出計劃的煩躁。
視線前方是一隻美麗的黑色蝴蝶,它停在三步距離外,以令人視線不自覺停留的頻率扇動翅膀。
它不會說話,立場本該與藍染敵對,卻又沒有展現絲毫的攻擊性。
蝴蝶飛離短暫駐足的物件,朝藍染靠近,在青年默不作聲下繞着他飛了一圈,無形中展現親昵意味,接着調頭朝門口移動。
藍染維持坐姿安靜地目送蝴蝶離開,發現他沒動作,蝴蝶竟落在門邊等待,像無聲催促藍染“趕快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