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
我妻善逸睜大眼睛,錯愕的神情沒有加上絲毫修飾,他的刀被攔下了,擋在他身前的是一名成年男子,自然卷曲的長發束成馬尾,随着移動晃動,淡漠的臉龐沒有流露分毫表情,不近人情的目光自帶天生的壓制氣場。
“#@*&^%!!!”
我妻善逸緊張到胡言亂語,他吓了一大跳,在日呼始祖沉默的注視下頻頻後退,一直退到竈門炭治郎身前。
“怎麼辦炭治郎?他跑來阻擋我們了,為什麼啊?他不是和我們同一陣營的嗎?”
我妻善逸的觀念直白粗暴,和無慘敵對的人=友方,所以被阻攔這事在他看來不應該發生,他還想着解救藍染,讓他的老師脫離那團令人倍感不适的東西。
寡言少語戰鬥不愛說廢話的緣一頓了頓,他看着竈門炭治郎的耳飾,神情恍然,像是明白了什麼。
“……原來如此。”
“你好。”竈門炭治郎率先開口,他展露笑顔,透過緣一的表情意識到對方似乎産生了誤會,帶着怅然意味的溫和笑容包含了許多,“很榮幸能見到您,我真的打從心底這麼認為,有機會也想和您聊一聊,但現在似乎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我來幫忙。”
緣一語氣平淡沒有表情變化,聽到他這麼說,竈門炭治郎卻是安心不少,畢竟是日呼始祖,對竈門炭治郎而言,沒有比他更可靠的隊友了。
緣一揮舞日輪刀,以純熟的劍技摧毀肉繭,火焰破壞再生細胞,利刃造成的刀痕以極快的速度在肉繭表面擴散!
“找死!!!”
被岩勝拖住的無慘沒能阻止緣一動手,他眼球血絲遍布,收縮的瞳孔死死盯着帶給他莫大壓力的緣一,看不到三秒,又猛然轉動眼球瞪着躍至半空的青年。
竈門炭治郎張開雙手,将墜落的白發男人湧入懷中,他垂眸端詳沉睡的臉龐,嘴角微勾露出陽光般的溫暖笑容。
“接住了。”
無慘目睹這一幕瞬間失控,進化後能自由伸展的身體釋放大範圍攻擊,以他為中心放肆地破壞視野内的一切,但他的對手都是戰鬥經驗豐富且實力堅強的劍士,放任怒火燃燒,不講究技術的攻擊無法對他們造成傷害。
竈門炭治郎帶着藍染轉移位置,借卓越的速度脫離戰圈,他找了一處暫時落腳的地方,動作小心地查看藍染情況。
越是檢查,眉頭皺得越緊,當藍染緩慢睜開眼睛,狹窄的視野擴大,深沉昏暗的單色被複數色彩替換,他看見自己誤入另一個時空所邂逅的弟子,露出仿佛快哭了的難過表情。
“老師……”
披散的長發順着低頭的動作從肩膀滑落,竈門炭治郎支撐着藍染的身體,帶顫音的語氣很輕。
“炭治郎……”藍染看清楚竈門炭治郎的臉龐,笑道,“是你啊。”
“嗯,是我,對不起老師,我好像來的太遲了。”
睡意未完全退去,藍染轉了轉眼球,有幾分慵懶的眼,順着竈門炭治郎的視線看向自己凄慘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的臂膀發生可怕的變化,血管凸起變形,從末端開始呈現不正常的灰色,猶如火焰燃燼殘餘的塵埃。
雖然身體是這副模樣,但說實話,藍染感覺不到疼痛,若要使用貼切的形容,這感覺大概像是電力耗盡的玩偶,能體會到的隻有疲憊。
“不需要過于擔心……”藍染看着竈門炭治郎的眼睛,凝視那雙接受血液轉化的豎瞳。
“不是因為誰對我做了什麼,不過隻是時間到了而已。”
“……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明白嗎?炭治郎。”面對徒弟的沉默,藍染平靜的嗓音延續了話題。
“我的壽命即将走到盡頭,就算沒有身陷肉繭,也是一樣的結果。”
竈門炭治郎無法坦然地接受事實,他不敢置信,激動的話語宣洩洶湧的感情。
“怎麼會……您為什麼這麼說?告訴我!拜托了!請告訴我!在您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與徒弟的激烈反應相比,藍染平靜的不可思議,淺淡的瞳孔一如既往,裡面好似存在着無風的海洋。
“這世上所有生命都有消亡的一天,即便是我也無法置身事外。”
藍染臉不紅氣不喘地解釋,他沒有說謊,在這個世界确實沒有不死這一概念,無慘也一樣,仍然被既定的框架束縛。
“永恒,或許隻存在于人們的信念當中。”
藍染偏了偏腦袋,視線越過竈門炭治郎的手臂,看向一段距離外的激烈戰鬥。
“我知道他無法理解。”
“老師……”
藍染重新看向竈門炭治郎,那雙暗紅色的豎瞳滿是擔憂情緒,他笑了下,緩慢說道。
“我給你說個故事吧,在最後這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