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發現了嗎?是靠什麼判斷的?眼睛……還是那玄乎的直覺。
我妻善逸拉住躍躍欲試的嘴平伊之助,上前和煉獄杏壽郎解釋。
“無慘的位置找到了嗎?”
“尚未。”
“借助愈史郎先生“眼”的鎹鴉有一半了?”
“差一點。”
毛筆在紙上摩擦的聲音不斷響起,在親生父親吩咐下,産屋敷輝利哉以八歲幼齡接管家業,按照計劃,父親母親和兩位不願與父母分離的姐姐會死在主宅爆.炸,得知父母幸運受人保護活了下來,兩位姊姊則不幸犧牲,産屋敷輝利哉既慶幸又難過,但他沒有悲傷的時間。
産屋敷輝利哉身後坐着兩位與姐姐外貌相似的妹妹,皆白發紫眸,她們輔助兄長,為鬼殺隊于前線作戰的劍士們提供協助。
産屋敷耀哉對部下和對長子的态度截然不同,他嚴厲地鞭策唯一的兒子,産屋敷耀哉很清楚自己在詛咒的侵蝕下時日無多,産屋敷輝利哉必須繼承他的一切,取代他的位置,讓他們的劍士無後顧之憂。
“發現鬼舞辻無慘的位置!”
“很好。”
借助愈史郎施加在鎹鴉身上的術劃出平面空間圖,産屋敷輝利哉點了點圖紙中央,沉吟道,“現在所有人的位置都離很遠,引大家往北方走。”
心髒跳動的聲音。
像沉悶的鼓聲,帶動内心絕望的負面情緒,被肉塊包裹幾乎半個身子沒入,珠世艱難地喘息,她一隻眼睛被無慘的拇指戳瞎,不需要多久,她遲早會被無慘完全吸收,沒有人能解救她。
但是珠世一點都不在乎自身安危,全心全意地祈禱,做完她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得依靠他人力量。
殺死無慘。
拜托了,請盡快趕來!
珠世喘息着,她僅剩的眼睛觀察包裹無慘的肉繭,耳邊回蕩心髒跳動聲。
“……?”
珠世察覺肉繭的一部份延伸至疊席下方,和黏在周圍固定的分支看上去似乎存在不同用處。
這底下有什麼……
“給我站住!”
少女憤怒至極的吼聲貫穿走廊,她恨不得一刀紮穿童磨的腦袋,把對方釘在牆壁上。
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不把我放在眼裡嗎? !
不肯放過岩勝的童磨聽見後方叫嚷,抽空轉身,說出氣死人的話。
“你還在啊?”
追得挺吃力的蝴蝶忍額角爆出青筋。
“抱歉抱歉!”童磨雙手合十賠罪,為了不被岩勝丢下維持奔跑速度,“但我現在有事要忙,沒辦法陪你玩,你先去找其他人?”
誰要找其他人!你以為這是打鬧嗎!
“哎呀!差點丢了,好險好險!”
一分神,岩勝的背影就縮小一倍,童磨收回分散的注意力沒再理會身後的蟲柱,又過了一段時間,他回過頭,發現原本隻有一個的小尾巴增加成三個。
童磨:“……”好像有哪裡不對。
蝴蝶忍後方跟着自己的繼子香奈乎,香奈乎後面則是戴着野豬頭套的伊之助。
“哈哈!越來越熱鬧了呢!”童磨無奈苦笑,“但是我真的沒時間和你們玩啊!”
他的話讓後面追着的三人怒火高漲,尤其是蝴蝶忍,她的忍耐到了極限。
可惡!要不是距離無法拉近,我早就——!
仿佛為了給憋屈的蝴蝶忍一個機會,最前方的岩勝遭遇岩柱悲鳴嶼行冥和霞柱時透無一郎,停下人類無法跟上的前行速度。
“終于追上你了黑死牟大人!您跑那麼快做什麼呢?”
新仇加舊恨,被童磨一句話挑動敏感神經的岩勝二話不說,拔刀往旁邊一揮!
“嗚哇!”
童磨蹲下來避開斬擊,傷不緻死他才會考慮要不要給同伴砍一下消氣,反正受點小傷也不影響發揮,但若是沖着脖子可就不行了。
“黑死牟大人,您的脾氣真的很暴躁啊!”
岩勝表示我不想和你說話并給了你一刀。
童磨幾個跳躍拉開和岩勝的位置,現在可不是他們同僚間進行感情交流的時刻。
“内哄?”
“不論原因為何,情勢對我們有利。”
行冥和無一郎緊盯氣勢強盛的上弦之壹,不需對談,他們自動分配好對手,蝴蝶忍終于如願以償,和傷害過姐姐的鬼交手。
一對一絕對是上弦這一方會赢,鬼的身體素質不是開玩笑的,無論是耐力或是力量皆遠勝人類。
鬼殺隊這邊用合作補足劣勢,一分一秒過去,雙方身上的傷口逐漸增加。
隔了幾個房間,緣一聽見刀刃相撞的聲音,和木闆與疊席被無情毀壞的響聲,他步伐加快,想盡速前往戰場。
思及背上的病患經不起奔跑時的強烈颠簸,緣一按下焦急的心緒,抿唇大步流星。
障子門被用力拉開,劍技破壞地闆的劇烈響動持續一陣,産屋敷耀哉看不見,他的手放在緣一肩膀,虛弱地吐露字句。
“天音……什麼情況?”
“……”天音張了張嘴,艱難道,“鬼殺隊的劍士正在和上弦戰鬥。”
産屋敷耀哉一時失語,覺得自己出現的不是時候,他不應該成為劍士們的累贅,有他在,會影響鬼殺隊劍士的專注力。
“待在這邊不要移動,我不會讓人傷到你們。”
緣一放下産屋敷耀哉,把人扶着靠坐牆壁,由身旁的天音照顧,在這危機四伏鬼怪衆多的無限城,把人放在視線範圍顯然比看不見安全。
“緣一,你帶他來做什麼?”
“兄長大人。”緣一解釋,“路上遇見,順手搭救。”
岩勝重重哼了一聲,他知道自己的親弟弟是什麼個性。
“都這時候了還有閑情幫助不相幹的人。”
鬼殺隊的領導者,與自己不相幹嗎?緣一頓了頓,沒有為自己找理由,他在兄長詢問“要站在哪一邊”時選擇沉默,卻又突然出手化解鬼殺隊的死亡危機。
“緣一!你——”
岩勝憤怒地瞪着緣一,他的刀隻差一點就能将時透無一郎腰斬。
“我一直沒有忘記初衷,兄長大人。”緣一平靜道,他注視兄長豎立的瞳孔,“您是為了什麼走到這裡的?純粹隻是因為,您當初告訴我的原因?”
岩勝用力握緊刀柄,看向緣一的眼神兇狠,像是被冒犯的孤狼,對敵人露出尖銳的獠牙。
“……你懂什麼?”
“總是用那種看透一切的眼神……”
“——不要以為自己很了解我!”
情緒上來,岩勝舍棄與自己纏鬥的人類,被日輪刀砍中留下的傷痕悉數複原,他提刀沖向緣一!
“嘎——!無慘複活了!鬼舞辻無慘複活了!”
鎹鴉拍動翅膀大聲嚷嚷,它胸前貼着愈史郎的符咒,在血鬼術的幫助下可以更有效率地傳遞訊息。
複活這一詞使用的并不恰當,無慘根本沒死,先前隻是在珠世變回人類的藥劑作用下化為肉繭,如今,他以全新的姿态出現在衆人面前。
朝肉繭所在的位置靠近的鬼殺隊劍士,短短數秒時間,就被無慘面無表情地虐殺,他手染鮮血,踏着被血污染的疊席,仰頭望着挂在半空的肉繭。
空間再次産生變化,肉繭下方的地闆移開,延伸的肉塊有規律地收縮,帶出一道人影。
白發男人閉着眼睛,身體被固定在宛如活物的肉塊中,他的睫毛在眼下印出一小片扇形陰影,仿佛自然入睡般表情安甯,和其他被強行吸收的鬼及人類不同,看不見一絲痛苦掙紮的痕迹。
無慘冰冷的神色有所緩和,他仍然沒有表情,那雙玫紅色的眼睛流露情緒,代表内心并非無動于衷。
“父親……”
再一下,再一陣子,不需要太久,我們就能合而為一。
到了那時,誰都無法将我們分離。
“嘎——!”
“無慘抓了人質!”
人質?
聽見這項消息的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以往并無這樣的前例,無慘不曾借助人質威脅鬼殺隊,他一般都是直接動手。
等鎹鴉報完人質外貌特征,許多人臉色驟變,不隻鬼殺隊,就連上弦也難以保持鎮定。
“那家夥!我就知道!”岩勝咬牙切齒,弟弟也不砍了,舉刀劈開一面牆,足底施力人就如離弦箭矢沖了出去!
緣一也想追上去,他眉頭深鎖,少有的情緒起伏展現在那張俊秀的臉龐,他回頭望着産屋敷耀哉。
見霞柱朝那邊靠近,緣一松了口氣,不計較少年警惕的眼神,身後的長馬尾随着他轉正身子的動作甩出弧度。
沒了累贅,他的移動速度非常快,沒幾步身影就踏出衆人視線。
“這個——”作為武器的扇子收起抵着下颚,童磨煩惱道,“怎麼辦呢?要被吃掉了,好可惜!但是那是無慘大人……”
“你在碎碎念什麼!”
蝴蝶忍一刀砍過去,打斷童磨的糾結。
無慘站姿不變,他轉動眼球,盯着在肉繭旁徘徊的黑色鳥類,鳥兒胸前貼着繪有奇怪圖案的符咒。
他不知道符咒有什麼功用,但光是讓他覺得礙眼這一罪責,就足以讓他親手予以死亡。
他對有段距離的鎹鴉伸手,尖銳物瞬間刺穿來不及反應的鳥類,将慘叫扼殺,鎹鴉僵直的身軀軟下來,被随意地丢棄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