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打破街道甯靜,天空被漆黑的顔料暈染,失去白日應有的色彩,淩亂的腳步聲不難聽出制造聲音的人心中滿懷恐懼,慌不擇路地狂奔着,胸膛劇烈起伏也不敢停下。
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陰暗的小巷仿佛怪獸的巨口,等待用尖牙刺破獵物皮膚的那一刻。
怎麼辦?還有哪裡……還有哪裡是安全的地方?
太奇怪了!他們之前住在城裡,半夜出門也沒遇過這麼多怪事,怎麼今天就——
“呀!”
同伴摔倒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仍在劇烈喘氣的青年愣了一瞬,連忙回頭去拉對方。
“振作一點!你還能跑嗎?”
女子抓住青年的衣服,眼角挂着淚水,緊張地快哭出來,“我好像扭到了……”
青年沒有再說話,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他蹲下來示意同伴到背上,雖然速度會下降,但要他抛棄同伴他做不到。
女子一臉感動,但還來不及給青年增加負擔,他們就被圍過來的追兵環繞了!
驚恐的眼睛倒映妖怪醜陋的面容,帶着惡意的笑逐步逼近,女子吓得腿都軟了,和她一起的青年也害怕,卻還是鼓起勇氣擋在女子身前,即便這麼做沒什麼意義。
彎着細長眼睛的妖怪身體突然裂成兩半,利刃從頭頂開始直切而下!
鮮血灑了滿地,妖怪倒下後,竈門炭治郎冷漠的身影逆光而立,豎瞳看着瑟瑟發抖的兩名人類,頓了片刻移開目光。
他凝視的方向出現兩道人影,黃色閃光驟現,強勢貫穿昏暗小巷,所過之處妖怪完整的身體變得四分五裂,另一道給人的驚悚感不比妖怪少,應該說,在巷子裡差點遭圍剿的人類就把他當成了妖怪。
傳說中的豬頭人!
而且還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
“哦哦哦哦哦!戰鬥——!”
套着豬腦袋的嘴平伊之助踩着屋頂瓦片跑過,揮舞着雙刀,将擋在面前的妖怪斬殺!
“噫!”
女子抓着青年背部的衣服,發出驚恐的叫聲。
竈門炭治郎聽力很好,他側過腦袋,瞥了女子一眼,他的眼神,顯然已經習慣救下的人害怕自己的同伴。
這是一件可悲的事情,但他們三人都不在意,救人哪裡需要預先考慮會不會吓到對方。
“清乾淨了?”竈門炭治郎看向朝自己走過來的我妻善逸。
“嗯……這一條街道安全了,暫時。”我妻善逸露出苦惱的表情,“好多啊,這裡的妖怪。”
幾縷發絲垂至胸前,我妻善逸皺着眉頭,周圍的環境讓他感到不安。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妖怪,他們平時不都挺低調的嗎?是說,我們又跑到哪裡了?該不會……?”
“還不能确定。”竈門炭治郎回答,平淡的暗紅色眼睛顯示他正在思考。
我妻善逸沒有繼續打擾竈門炭治郎,他想起另一位同伴,擡頭張望,就看見蹲在屋頂上眺望遠方的嘴平伊之助。
“喂——!伊之助!你發現什麼了嗎——”
自從嘴平伊之助留了長發,戴上野豬頭套,從背後看去就像披着野豬皮,剝骨除肉隻剩一層薄薄的皮。
嘴平伊之助沒回答,距離過于遙遠,他盯着瞧也看不出什麼,但他能确定,方才自己确實聞到了,那股迎風而來的熟悉氣味。
“……”
嘴平伊之助安靜片刻,輕松躍下屋頂,大步走向竈門炭治郎,那架勢讓我妻善逸一度以為他想和竈門炭治郎輸赢。
“我要去那裡!”嘴平伊之助指着某個方向,若是藍染看見他學會跟同伴溝通,大概會頗欣慰,雖說這語氣說是溝通,還比較像宣告。
野了那麼久,豬豬青年終于學會怎麼好好說話了,他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你發現了什麼?伊之助。”竈門炭治郎不介意思考被打斷,他好脾氣地問道。
嘴平伊之助一反常态,他安靜了幾秒,吐出一句讓竈門炭治郎和我妻善逸大感意外的話。
“……藍染在那邊。”
豎立的瞳孔收縮,現場被沉默氛圍占據,獲救的兩名人類早就摸黑跑走了,他們不是不想求助,但突然出現的三個人也同樣詭異,尖利的牙齒和冷血動物般的眼睛,讓他們很難找到安全感。
“走吧。”半晌竈門炭治郎開口道,目光堅定,“我們去找他。”
藍染不曉得還有認識自己的人就在同一片土地上,此時的他,正在聆聽土蜘蛛解釋。
土蜘蛛是個挺有趣的妖怪,他把藍染說過的話聽進去了,雖然藍染當初說這話時尚未分出勝負。
開口前,土蜘蛛搬了幾塊石頭,疊一疊打造臨時高台,高度剛好和坐下的自己等高。
他其中一條手臂伸至藍染面前,旁觀的藍染看懂土蜘蛛在做什麼,他覺得有些好笑,婉拒了土蜘蛛的好意,但接受土蜘蛛為他打造的高台,一個跳躍人便離開平地。
“鵺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他作為人類時,人們這麼稱呼他——安倍晴明。”
藍染表情鎮定,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實際上他整理記憶儲存庫,回想許久以前的經曆,覺得土蜘蛛說的和印象裡的相差太多。
“他是支配千年前京都黑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