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沒能打倒無慘,放走珠世,兄長還變成了鬼,主公替除了我獵鬼人的身份。”
緣一背負了太多,也遭遇了太多,蒼白且平凡的言語對他而言早已失去安撫的作用,青年說不出話來,他從側面看着恩人露出落寞的神情,内心難受不已。
就在此時,青年懷裡的小孩突然離開父親的懷抱,她走路不穩,緩慢又搖搖晃晃地前進,然後伸手揪住緣一的袖子。
“抱抱!”
“啊!請您抱抱她吧!如果舉高高的話,她還會露出很可愛的笑容!”
緣一照做了,他為了逗青年的孩子高興,離開緣側站到院裡,将孩童高高舉起,換來女孩燦爛的笑容與充滿喜悅的笑聲。
啊……總覺得,心靈的沉郁一掃而空,有種被淨化的感覺。
看着孩子天真爛漫的表情,緣一神情凝滞半晌,跟着柔化緊繃的線條,他的嘴角陷落,笑的十分溫柔。
緣一依照藍染給的訊息,跋山涉水,前往離家後進入的第一個城鎮,他不知道宇多住在哪裡,又或者在什麼地方工作,甚至連對方還在這座城鎮的把握都沒有。
他隻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一家一家店問過去,耗費兩個時辰,終于得到有用的情報。
“我知道喔!”
緣一視線猛地調轉,看向端茶欲招待客人的老闆女兒。
“你找宇多?她就在前面一條巷子,右邊數來第二棟,她偶爾會來我們店裡買金平糖。”老闆女兒說完位置,不忘熱情推銷店内商品。
緣一盯着形狀讨喜的小巧糖果,想了想,從老闆女兒那裡取得情報,順便買了一小袋金平糖。
女孩子都喜歡吃這類甜食嗎?
宇多見到緣一,絲毫不掩飾見到故人的欣喜,高興地收下緣一帶給她的見面禮,通過對話明白緣一的來意,也不拖沓,爽快地交出妥善保存的物品。
“就是這個,我不曉得裡面裝着什麼東西,他沒有跟我說。”宇多鄭重道,“我的任務,就是等你來時,把這件寄存物交給你。”
緣一拿起精緻瓷瓶,向宇多道謝,帶着藍染留給他的東西,認真思考其中蘊含的意義。
自從岩勝選擇作為一名鬼活下去,兄弟倆的關系降至冰點,一碰面就有極大機率打起來,或許緣一還會願意對岩勝說幾句話,從岩勝那裡求一個轉變立場的理由,但岩勝可能不會想跟緣一有過多的交流。
緣一當然希望彼此之間有轉圜餘地,即便目前看來似乎已踏入死局。
幼時兄長親手制作的笛子,仍被他視若珍寶地随身攜帶,緣一看着手裡的瓷瓶,冰涼的觸感透過皮膚傳遞。
拉近與兄長關系的方法,究竟是什麼意思?
…………
……
兩旁樹木林立,道路中央的空間産生異變,一條橫線無端出現,橫線拉長,随後朝上下兩側延展,變成了一扇成年人可通過的“門”。
通道敞開,一隻腳踏了出來踩在林間道路上,尚未接觸,足底的血液便率先滴落,在地面形成一小灘血迹。
男人完全踏出空間節點,出口在他身後快速閉合,他垂眸施舍土地一眼,冰冷的眼神不含感情,那刺目的鮮紅色并不屬于他。
雙眼清明冷靜,極端的理智是冷酷的象征,藍染擡手拭去袖上肉眼看不見的塵埃,大腦飛速運轉策劃下一步。
前一次使用特權,藍染再次感慨這個世界很會玩,似乎根本不把自己掌管的世界走向當一回事。
很好,他欣賞這種狂放的态度。
打量周圍的環境,順帶感應了遍範圍内的氣息,大腦中展開的地圖顯示人群密集與松散,藍染沉吟片刻,挑了人多的方向邁步。
身上帶着不易忽略的血腥味,如果條件允許,還是先換套衣服吧。
藍染随意地想,若有機會就換,暫時不行也無妨,隻是血腥味濃重會導緻一些地方不能去,或是引起不必要的關注。
血腳印延綿了段距離,水分被泥土吸幹,殘留的印子也會被之後的一場雨沖刷殆盡,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