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無慘想問,又問不出口的疑惑,他害怕得到的答案不如預期,那會令他暴躁、失落,負面情緒進而衍生許多不好的想法。
藍染要是知道了,要求他講真話,他大概會說“什麼都不是”。
像他這種薄情寡義的人,經曆過一個又一個的世界,與不同時空的人邂逅,産生交集,是不可能每一個都投入感情的,永遠都不要想。
藍染聽完便宜兒子真情流露的一段話,他揚唇一笑,雲淡風輕地反問無慘,“答案是什麼,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不然這麼多年我是在糾結什麼? !
下意識地在心中呐喊,嘴唇動了動,腦子裡突然間飛速掠過一個念頭,導緻大腦一瞬間空白。
自動腦補了一連串陰謀論,得出藍染不能将答案述諸于口的結果,鬼舞辻無慘神情變了變,最後不甘地暫時壓下尋求解答的念頭。
“您不能說嗎?沒關系,答案我會自己挖掘,我隻有一個要求,請您允許我同行,我可以是您的助力。”
鬼舞辻無慘想表達他能幫忙的意思,無論藍染要做什麼,多一鬼就是多一份力。
藍染卻不以為然,他要是真想做什麼,有的是方法,何必特意尋求這位作風引人诟病的便宜兒子協助。
藍染知道無慘有一個夢想,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行走在日光之下,若是真如他所願克服了畏懼陽光的弱點,鬼就會變成幾近無敵的生物,為人類帶來毀滅性災難。
世界能正常運轉必有其規律可循,說實話,藍染不覺得他的便宜兒子真能找到戰勝陽光的訣竅,即便有,機會也不屬于他。
他偏執且容易失控,盡情享受力量帶來的愉悅感,行事作風不留餘地,擺明了是要逼迫受害者對他高舉反旗。
簡而言之,讓鬼舞辻無慘心生不悅的鬼殺隊,根本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
人類的生活空間受到壓縮,為了自身安全,勢必會拿出武器對着威脅的源頭。
“父親?”
感受不到藍染内心的嫌棄,鬼舞辻無慘等不到回答,再度出聲提醒。
“我說不行,你也會想辦法跟上來,對吧。”
藍染用肯定的語氣淡淡道,他還算了解對方,雖說有時候鬼舞辻無慘的思考模式奇怪到不知腦子是怎麼長的。
比如說他想對鬼殺隊趕盡殺絕的理由,一句話帶過可以說是看鬼殺隊不爽,詳細解釋會發現一件事情,鬼舞辻無慘既自我中心又傲慢到了極點,竟把自己比作天災,認為被他殺死的人就跟遭遇天災遇難沒什麼區别,根本不必深究。
一般人是不會向他尋仇的,隻有鬼殺隊會這麼做,于是他看鬼殺隊的人不順眼,決定見一個殺一個。
腦子是個好東西,隻可惜他似乎沒有。
鬼舞辻無慘閉上的嘴唇彎起,露出含蓄的淺笑,用表情充當回答。
之前沒有即時提出要求,分開後下一次見面不曉得要等多久,他不會再犯這種低級錯誤。
鬼舞辻無慘打定主意跟着藍染,采取緊迫盯人的策略以防跟丢,藍染決定随他去,覺得礙事了再想辦法甩開就好,這并不難。
同一時間,離藍染和無慘所在的山林最近的一處城鎮,受無慘欺騙而轉化為鬼的女性正獨自待在房間,她的杏眼始終帶着難以排解的憂慮。
珠世端坐疊席,昂首望着窗外明月,眉頭緊蹙腦中不停歇地思考。
一直把她帶在身邊的無慘,這一次主動支開她了,要求她自己行動,感到慶幸的同時,珠世免不了猜測無慘的去向。
她從未把無慘視為上司,這種人……怎麼配擔當重任!
同行的那些時日所發生的悲劇仿佛曆曆在目,對珠世造成深遠的影響,也堅定了她的決心。
心中暗自發誓絕不會幫無慘研制抵抗陽光的藥,珠世垂眸思索,睫羽半掩雙瞳。
與無慘分開的這些日子,她擱置的自我改造計劃或許可以提前進行,以求徹底擺脫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