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主人陷入深沉睡眠,身體的保護機制強行啟動,在他感覺到疲憊時向大腦傳達“需要休息”的訊号。
來到這個世界使用的軀殼存在着問題,一開始隻是隐約有預感,度過軍中生涯将據點轉移至橫濱後,藍染才确切感受到身體發出的警告。
随着時間流逝,病情逐漸惡化。
咳嗽的間隔縮短,越發容易感到疲憊。
他的精神維持在近乎永久的穩定階段,這個世界給他提供的身體卻不是那麼可靠。
質量差了些。
基于不會在此世停留太久的想法,對于狀況不佳的身體,藍染抱持着無所謂的态度,雖然疾病纏身的感覺不大好,容易使人心情浮躁,連帶影響決策,但對于藍染來說不至于如此,病痛帶來的感受尚在可以忍耐的範圍。
他的耐心很好,各方面都是。
有着一頭淺金發絲的男人被純黑的異能力包裹覆蓋,寂靜空間隻聞清淺的呼吸聲,異能力宛若沉默的護衛,不容許任何人打破圍繞在男人周身的安甯。
正如織田作之助所料,地獄變沒有失控,它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維護主人的休息品質。
…………
……
紀德和織田作之助一起行動,相同的目的讓他們走在同一條路上,兩人身後跟了一隻姑且能被歸類在犬科的龐然大物,血紅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不祥的兇惡光芒。
無法感知藍染所在,刻耳柏洛斯情緒暴躁,它迫切地想見主人,這份濃烈的情感勉強壓抑着,急需一個發洩管道。
伸手不見五指,這種環境做什麼都不方便。
紀德咋舌,從懷裡掏出打火機,火光瞬間點燃驅散小範圍黑暗。
織田作之助側目,“你抽煙?”
紀德秒回,“不抽。”
“?”
那你為什麼随身攜帶打火機?
織田作之助困惑的表情淺顯易懂,他沒有吐槽或諷刺的意思,隻是單純感到好奇。
一眼看出織田作之助在想什麼,紀德扯了扯嘴角,“沒人規定帶打火機就要抽煙。”
說是這麼說,心裡怎麼想的隻有自己知道。
其實紀德以前會抽煙,剛被冠上叛國罪的那陣子抽得特别兇,身上沾了揮之不去的煙草味,後來藍染把他們這些被國家舍棄的棋子撿了回去,紀德因此獲得重生的契機,從人生低谷振作起來。
一開始紀德仍保留抽煙的習慣,他是在與藍染的相處過程中,知曉對方身體狀态欠佳,為了不給藍染造成二度傷害,這才戒掉壞習慣。
盡管他的上司根本沒對他提過類似要求。
火光搖曳,空氣充滿躁動的氣息,一陣來源未知的冷風迎面襲來,吹動同一走道上兩名男人的頭發。
紀德目光一凝,舉着打火機屏息以待。
刻耳柏洛斯下壓身軀,做出攻擊姿勢,三顆頭顱龇牙咧嘴,喉嚨擠出蘊含警告意味的低吼。
它們感覺到有東西接近,速度很快,那是讓刻耳柏洛斯生出危機意識的不明物。
這棟房子除了古斯塔夫和霍華德之外,難道還有其他非人類嗎?紀德表情嚴肅,宅邸主人是藍染,是他的上司,藍染想做什麼當然不需要知會紀德,是以紀德才無法确定,房子裡究竟有沒有藏着其他生物。
危機降臨!
玫紅色的異能力迅速擴散将周遭渲染,窄門發動,紀德看見幾秒後的未來,上半身消失的慘狀印入腦海,他瞳孔緊縮,冷汗眨眼冒了出來,身體往一旁避開的同時高聲提醒。
“織田!!”
赤色獸瞳在黑暗的走廊閃現,利齒尖銳的黑龍飛行速度不減,千鈞一發之際,織田作之助憑借優秀的反應能力,在沒有天衣無縫的輔助下控制身體貼着地闆,他感覺帶來罡風的生物在頭頂呼嘯而過。
“什麼東西——”
紀德狼狽避開,在地上翻滾幾圈才穩住身體,他原本靠着的牆壁被黑龍的身軀撞出蜘蛛網狀的裂痕。
黑龍和地獄三頭犬扭打成團,用銳利的爪子和尖牙互相傷害,刻耳柏洛斯的體積本就不小,黑龍更是占據了整條走道,織田作之助和紀德閃躲的十分艱難。
龍?長官什麼時候弄了條龍放在屋裡?
織田作之助專心閃避,卻在看見熟悉的一幕後頓了一下,片刻分神讓他差點被打中,要不是剛好在他身邊的紀德拉了一把,織田作之助恐怕會與牆壁或是天花闆親密接觸。
“你發什麼呆?想死嗎!”紀德嚴厲地吼道。
織田作之助緩過神解釋,“不是龍。”
“這家夥,不是真正的龍。”
織田作之助一字一句,将發現的答案清晰吐露。
“是芥川……他的異能力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