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經過一個轉角就會抵達藍染所在的宅邸,織田作之助跨步出去前突然做出令太宰治疑惑的動作,青年舉起手臂攔住向前走的少年。
“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用食指抵着唇,示意太宰治放輕聲音,最好是别說話。
“……有人。”
太宰治悄咪咪地從牆角探頭,織田作之助脊背貼着牆壁,為觀察情況也将目光投射出去,他們兩個看見站在不遠處宅邸入口的男人,對方身穿執事服,舉止彬彬有禮。
“唔。”太宰治眯着眼說道,“你的判斷是正确的,能不碰上最好。”
“他是誰?”
“港口黑手黨五大幹部之一,我們都叫他A。”
織田作之助沒有見過那名戴着白手套的男子,以他的階級少有看見港口Mafia幹部的機會。
幹部……嗎。
織田作之助不再說話,眼神專注地觀察正在和紀德對談的A,無人知曉他此刻心裡想了些什麼。
“這就是你們的誠意?”紀德皮笑肉不笑,暗紅色的眼睛帶着幾分慵懶,讓他整個人的态度顯得漫不經心,他心裡不大高興,導緻他不爽的源頭與其歸咎于A,倒不如說是港口黑手黨的決策高層。
他覺得他的長官被怠慢了。
請我們過去?嗤,多大的臉,是什麼讓這些家夥有自己最大的錯覺?
紀德才不管港口黑手黨在橫濱勢力紮根多深,有些事不能應,一旦妥協就會顯得我方低人一等,往後交流會先處于下風,隻有自己還無所謂,但假如要帶上整個組織,紀德無法忍受。
兩人在門口談了一會,A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狹長的眼眸一眨不眨盯着紀德,他在思忖,不肯接待自己究竟是眼前這名男子的意思,還是他此行目标的指令。
A沒有強行突破的打算,先不論他身負的任務性質隻是單純傳遞訊息,阻擋他進入宅邸的男子也不是可随意招惹的對象。
紀德就像是打盹的猛獸,半夢半醒未能完全失去意識,但因此小瞧他,極有可能付出慘痛的代價。
“那麼,今日打擾了,我下次再來。”A将戴了白手套的掌心貼在胸前,禮貌地對紀德告辭。
最好不要,我根本不想看見你。
紀德扯了扯嘴角在心底腹诽,環抱胸膛目送A轉身離開,待港口Mafia幹部的身影走遠直至消失,暗紅色的瞳孔才瞥向左側。
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站在走道上,坦然接受紀德的審視。
米白色頭發的男人看着太宰治,銳利眸光一閃即逝,曆經短暫沉默,他沒有對此發表意見,轉而面對織田作之助。
“織田,你太慢了。”
“我得先給上司一個交代,那邊結束我就直接過來了,孩子們還好嗎?”
“很好,非常好。”那五個小鬼的狀況簡直不能再更好,他把他們關在房間,有幾個還在嚷嚷要見他的長官呢!
思及此紀德表情刹那扭曲,那些孩子是織田作之助寄放在這裡的,跟芥川兄妹的情況不一樣,不需體會地獄般的修行,隻要别忘了吃和睡就好。
紀德領着兩名訪客穿越庭園進入西式建築,行經地闆潔淨的長廊,窗外光線斜射入室。
趴伏在地的黑背狼犬突然擡起腦袋,尖耳豎立面朝門口,它仔細聆聽逐漸接近的腳步聲。
藍染放下紙張,身體向後,寬廣可靠的背部貼着椅背,他對紀德身後的客人微笑。
“歡迎兩位,來,不必客氣,到這邊坐吧。”
他穿的是和服?太宰治挑眉,精明的眼睛端詳衣着在所有人之中最醒目的金發男子,他跟在織田作之助後面落座,暫時沒有出格舉動。
藍染使用的這具身體五官和橫濱在地人有着明顯差異,他換上和服讓人一眼看了就感到違和,不過本人并不在乎他人看法。
太宰治移開聚焦藍染的視線,男人所坐的沙發椅左右兩側各站了一人,兩鬓發尾灰白的少年神情漠然,似是并未注意坐在藍染對面的是誰,紮起黑發的少女口罩遮住表情,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不含情緒。
太宰治推測少年少女的年齡比自己小,他認得這兩人,嘴角勾起蘊含興味的笑容,森鷗外不隻一次提過想吸收這兩人加入組織。
“羅生門”和“銀色匕首”。
前者是以高攻擊性同時又具備防禦力的異能力聞名,後者就直白多了,隻因少女慣用武器是一把銀色匕首。
他們每次行動都是兩個人,憑借實力與默契化解危機達成任務,對港口黑手黨的招攬視若無睹。
人才無論是那一種組織都不會嫌多,森鷗外多次想借他人之手扭轉兄妹倆的決定,無奈芥川龍之介和銀的信念過于堅定,籌碼給再多都不曾動搖。
藍染和織田作之助說了幾句話,發覺談話對象心不在焉,他理解地笑了笑,吩咐部下帶織田作之助去領孩子。
“抱歉……”
“沒關系。”藍染說道,“既然你我都回橫濱了,想談天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急于一時。”
太宰治離開坐位突然走向藍染,導緻芥川龍之介高度戒備,一發覺異動黑獸就會争先恐後地撲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