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快接啊!拜托了!
伴随着心焦的等待,過了一會兒,終于有人接起通信。
“你好。”
對方平靜的态度讓紀德心裡有了不好的聯想,他短暫沉默,艱難地道,“……長官。”
紀德的上司貌似有些意外,用上驚訝的語氣,“是你啊,紀德。”
這種語氣,好像知道他現在不應該有時間聯系自己,紀德的心情跌入谷底,他的喉結滾動。
“是我,長官你……”
紀德想問對方是不是早就知道軍方領導的計謀,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們?是他們不夠忠心?還是他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男子的表情陰郁,沒有人可以理解,被信任的人如此迫害的他們心中作何感想。
“嗯?稍等一下,我這裡有點小麻煩。”
話音剛落,就有人大聲喊叫,“開槍!給我殺了他!!”
另一頭突然傳來一陣激烈槍聲,玻璃破碎,物體遭到貫穿,現場一片淩亂,槍鳴持續片刻才停止,随後緊接着的是人類瀕死前受恐懼支配的慘叫,伴随肉.體被利器割開的聲響。
挂在臉頰的汗水沿着輪廓滑落,紀德表情愕然。
房間内,有着一頭淡金短發的男人随手甩刀,上頭殘餘血液盡數撒落地闆,他的眼睛是如天空般透徹的藍色,承載着理性智慧,量身訂做的軍裝融合了意志與美學的成分,營造難以抵抗的威懾感。
“好了,你剛才想說什麼?”
紀德咽下原本欲脫口的話,改變了内容,“長官,您那邊也是同樣的情況?”
男人瞥了眼入口處滿地倒卧血泊的襲擊者,“嗯,手邊有些事情沒處理完,抱歉沒能在第一時間和你們聯系。”
他剛到這個世界就要面臨大規模的戰争,事情有分輕重緩急,挑嚴重的先處理,紀德所在的部隊顯然不是需要他優先聯系的對象。
“……不,您不需要道歉。”紀德的雙眼充滿茫然,他是軍人,為了國家而戰,事到如今就連他們的長官都被圍剿,那他們今後該何去何從?
金發男子,也就是來到這個世界适應了新身分的藍染,他聽見紀德不經意洩露真實情緒的話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詢問對方還剩下多少人。
紀德感到不解,還是将已犧牲的同伴名字一個個念了出來,40人的菁英隊伍已經縮減到剩下25人。
“我知道了,回國後記得厚葬他們,就在他們的故鄉。”
“長官,但是我們已經……”
已經回不去了,就算再次踏上故土,也要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遮掩身分。
紀德語氣難掩失落,他是個堅強的人,卻也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普通人,想起他們現在被當成了叛國者,他的内心就感到無比心酸,憤恨宛如惡毒的火焰灼燒心房,他們的國家不會承認,隻會派出人馬狙殺他們。
藍染神色平靜,不為悲哀的氛圍所感染,“不會持續太久,放心吧,雖然是在預料之中,有人蓄意設下圈套,不回敬他們怎麼行。”
“長官?”
“記得回來,無論你們使用什麼手段。”
紀德愣愣地聽着通信切斷的單調聲音,他身旁的同伴也是摸不着頭腦。
之後他們費了一番功夫,回到誕生的國家,才明白藍染要他們用雙眼見證什麼。
藍染看着又一批持槍闖入的人,臉上的表清不離輕松惬意,無論來多少人結果都一樣,隻是平添傷亡罷了。
手腕翻轉,佩刀彷佛擁有自我意識般,彈開了所有子彈。
藍染向前踏步,舉止從容不失優雅,被他這一手吓到的人面露驚恐,不由得後退,腦海閃過進門前倒地的同僚死狀。
“怪、怪物!”
“别過來!别過來别過來别過來!我開槍了啊啊啊啊——!!!”
士兵的精神受到藍染氣場壓迫,手指按着闆機子彈瘋狂掃射!
藍染眼睛一眨不眨,他金發揚起俯身避開上方穿過的子彈,一個箭步往前沖,刀光閃過!
士兵的胸膛炸開血花,身軀向後倒下。
藍染站直身體,沒有回頭地擡腳走出滿地鮮血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