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離開了。”
宜野座伸元滿溢憤慨的眼神一滞,他蹙緊眉頭,等着藍染道出下一段話語。
錄像裡,滕秀星捂着身上的傷口,聞言轉頭看着黑發男人。
金色的眼眸一片平靜,做出這種毀滅系統中樞的事,目光卻和以往一樣,有着令人鎮定的能力。
“不想死就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抵達一樓大廳,然後出去,遠離諾娜塔。”
藍染的表現實在是不像一個舉止瘋狂的人,滕秀星怔了怔,回問對方。
“那你呢?”
“我?”仿佛聽見趣聞,藍染失笑,“當然是留在這裡,徹底摧毀将社會強行扭曲的‘先知’,我相信你能理解,這個社會已經病了。”
“為什麼露出這種表情?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滕秀星絕不承認他當下有一股從心底萌發的感動。
藍染瞥視躺在擴散液體中的無數人腦,磁性嗓音述說事實,“三十年前,政客透過政治操作引進西比拉系統,帶給人類的是進步,也是毀滅。”
“再繼續下去情況隻會越來越嚴重,雖說突然沒了測量心理指數的工具,混亂是必然的,撐過這段艱難時期,生活才能回歸正軌。”
畫風驟轉,影像裡的藍染笑了起來,“别一副沉重的表情,我之所以做這些,隻是覺得現在的社會太死闆了,還是以前的比較好,人們會自主思考,而不是像傀儡一樣活着。”
“生如死,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呢?”
透過錄像看見這一幕的衆人此刻在心底想道,藍染不愧是槙島聖護的父親,惡劣因子根本一模一樣。
藍染舉起手臂,支配者對着沒人的地方突然改變模式,能量從槍管射出,炸毀疑似供電系統的設備!
這隻是第一槍。
“你——”
“快走吧,年輕人。”
容貌看不見歲月痕迹的男人用了顯老的詞彙,他背對靠近入口的滕秀星,側着腦袋,金眸倒映跳動的火光。
“好好體會沒有西比拉的世界。”
“……”
結束播放,現場一片死寂,就連原本對藍染沒什麼想法的征陸智己都被怒刷了一波好感度,錄像中揭曉了那些人腦的用途,西比拉消失的徹底,他有些期待之後的生活。
嗯,但是為了兒子的心情着想,這種踩在危險邊緣試探的話,還是别說了。
“他在最後,為什麼可以使用支配者?”
怒火轉眼間消隐,宜野座伸元看似找回冷靜,他看着畫面全黑的屏幕,問了這麼一句無人可答的話,狡齧慎也之後看完錄像也問了相同的問題,滕秀星說公安局的局長也有強行更改支配者模式的權限。
這對他們來說是個未解之迷,直到後來,重新組建警視廳,以警察身分行動的他們,和新上任的領導者見面,謎底才迎來揭曉的一天。
“西比拉委托我的父親槙島修司,一手打造支配者。”
年輕的白發男子站在落地窗前,對表情或嚴厲或震驚的訪客們笑道,他身上的白襯衫接收日光,模糊了輪廓。
他走到辦公桌旁,從抽屜取出一把支配者,外型與顔色和以前一樣都沒有變化。
槙島聖護瞳孔閃過湖綠色的光芒,他嘴唇開阖。
“麻醉模式。”
機械零件摩擦聲響起,待機的支配者應聲改變型态,接下來,随着槙島聖護所說的内容加強殺傷力。
“你在向我們示威嗎?”狡齧慎也沉聲道,他穿着警視廳的制服,渾身散發一股正經人的嚴肅氣息。
“不,我是在向你介紹。”槙島聖護笑得無害,“西比拉不在了,父親留給我的東西還是能使用,他不會給我殘次品。”
常守朱:“……”莫名感到一股炫父氛圍。
叩叩。
門外的人站了一會,聽見“請進”才打開門,也不知道槙島聖護是怎麼想的,竟然絲毫不介意有人在他會客時打擾。
“那個……”看見裡面站了好幾個人,雛河翔吓了一跳,“我、我等會兒再過來好了!”
“翔,怎麼了?别忘記替我問槙島,他是不是又拿走了我的武器。”
狡齧慎也目光銳利,“翔?”
“是!”
雛河翔下意識地立正站好,隻能怪狡齧慎也看起來太嚴肅,把他吓得不輕。
“翔,别緊張,他們都是我的客人。”槙島聖護化解緊繃的氣氛,刻意忽略未顯示影像的純語音通訊。
雛河翔點頭,他想都已經這樣了,那就順便把問題抛出去,然後盡快離開。
“桐鬥說——”
“沒有。”
雛河翔:“……”
衆人:“……”
回答得這麼快!
另一頭的鹿矛圍桐鬥神情冷了下來,“說謊。”
“你等着,我的東西我自己拿回來。”說完就切斷通訊。
狡齧慎也的目光移到槙島聖護手中的高科技武器,獲得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
狡齧慎也:“……”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對方要的東西就在槙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