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用輕快的語氣述說着想法,藍染聆聽内容,心裡卻沒有其他念頭,在他看來大多數人的死亡象征着結束,并無好壞之分。
“人生當中最後的,也是最棒的儀式——”
薄唇開阖吐露字句,一道不屬于自己的聲音響起,自發說完後面遺漏的關鍵詞。
“是葬禮喲!”
被舉起的黑色袖子過長前端垂了下來,戴着漆黑高帽的銀發男子聲音愉快,替藍染補全自己曾告訴過對方的話。
“哎呀哎呀,真是榮幸~沒想到你竟然還記得。”
銀色長發向外翹起,男人一身黑的及膝外袍,裡頭是件高領長袖,灰色布料繞過肩頭系在另一側腰部,随身攜帶紀念鍊,腳踩高跟長靴。
藍染側身斜睨用浏海蓋住半張臉的男人,皺眉的動作不加掩飾,非常直白的表達嫌棄之情。
“啊,這個表情……這個表情——”銀發男人捧着臉,周身飄起詭谲的泡泡,“很傷心,但是不得不說實在是太贊了!”
總是給來店求訊息的客人出逗笑自己難題,卻對藍染有不一樣的優待,男人笑嘻嘻地張開雙手,“來,對小生笑吧!讓小生看看你的笑容——!”
藍染:“……”
皮膚貌似起了疙瘩,藍染面無表情轉了個方向,決定無視對方。
“欸等等!别走啊!我們見一次面多不容易,你都不來找小生,隻好小生過來找你啦!”
我為什麼要找你?
不理會背後‘深情呼喚’,藍染目不斜視往前走。
葬儀屋的工作室用棺材制造名義打掩護,實際上是一個情報提供地,他也接處理屍體的活。
藍染和葬儀屋的關系簡言之就是一段孽緣,還是維持了少說百年的孽緣,每次一見到對方他就覺得背部某一根神經隐隐作痛。
“啊……走了。”
手指捏着高帽邊緣,葬儀屋遺憾地望着藍染的背影歎息,他是真的很想和對方暢談,配上一杯茶飲或許可以聊一個下午,不需要藍染每句都回,他自個兒就有說不完的故事。
最重要的是相處的時光,看來叙舊得等到下一次了。
文森特·凡多姆海恩,這是他的名字。
伯爵跟着藍染回到他的居所,尚未進到屋内,光看規模目測是一棟與自家一樣豪華的宅邸。
但是這裡隻有藍染一個主人,不見其他幫忙打理屋子的管事。
“有什麼不對嗎?”藍染對視線敏感,他察覺文森特飽含困惑的目光問道。
哪裡都不對勁,就連角落都散發着違和感。
文森特不确定藍染的态度,貿然詢問不大妥當,在他躊躇之際藍染觀察他的表情得出結論,不用文森特出聲藍染便笑着回答。
“這棟房子不需要其他人,至少就我而言是這樣。”
藍染打量文森特,目光蘊含審視,眼底的思量他人無法透析。
藍染無意詳細解釋給文森特聽,文森特也沒有對此再次提出疑問,他在這棟房子裡生活了一陣子,每當他想出去時走到門口總會被送回自己的房間。
無可奈何地等待宅邸主人回來,文森特找到對方,直白表達到外面搜集情報的意願。
藍染沒為難憋屈了一陣子的伯爵,他遞給對方一件近乎沒有重量的輕巧布袋,撤除門口的術式,一天使一靈魂就此過上不相幹的同居生活。
“你要出去了?”
穿着與生前無異的伯爵站在走廊,神色溫和地詢問背對自己的男人。
藍染看了文森特一眼,給予肯定答複,雖說互不幹涉,保持基本禮貌性對談還是可以的。
背對着文森特朝門口邁步的熾天使眸色漸深,行經光影交會處,從腳下延伸的陰影産生變化,拉長的影子描繪他的身形,卻多了其他東西。
彷佛鳥類舒張的翅膀,厚實的羽翼……共有三對。
他此行的目的地與文森特有關聯,不過藍染不打算帶着對方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