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愈想愈不是滋味,與自身無比契合的暴力因子逐漸蘇醒,手指蠢蠢欲動。
“要我和你明說嗎?”伊爾迷瞥了西索一眼,對這位性格古怪的朋友有所了解的他暗自警惕,“我這麼做,還不是擔心你給藍染添麻煩。”
西索再度露出包子臉,什麼話!我有那麼讨人嫌嗎!
——還真的有。
藍染在流星街遇到西索,那時候的紅發孩童不知道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抑或得罪了誰,臉被打成了豬頭,充血腫脹的青紫甚至蓋住眼睛。
為了訓練伊爾迷的能力,席巴将長子送往流星街,藍染用念能力暫時更改他人看自己時的印象包括聲音,和伊爾迷玩起捉迷藏。
在太陽落下前要找到他,幾條街區的範圍已經足夠大了,對一個沒長開的孩子來說,更何況是在處處充斥危險被世界所遺棄的地方。
伊爾迷尋着蹤迹找來之前,藍染目睹西索受了傷,眼睛都看不清楚仍然氣勢十足撲殺敵人的身姿。
他覺得這孩子很有趣,想說打發時間正好,便與這個坐在血泊與屍體中央的孩子接觸。
藍染對西索的第一印象就是足夠狠戾,對他人狠,對自己也不遑多讓,缺乏技巧但戰鬥直覺優秀。
嗯,是個好苗子。
他沒有培養西索的意思,頂多稍微交流一下,接觸後藍染在一陣沉默中頓悟。
這孩子不隻天資聰穎,還是個小變态!
……果然,庫洛洛和伊爾迷這種的更符合他挑選人才的标準。
基于個人因素興緻降低,藍染甩開化作黏皮糖的男孩,沒多久就被伊爾迷找到。
藍染早就将這段插曲遺忘到記憶殿堂的角落,這也不能怪他沒想起來,畢竟那時的小西索頂着一顆豬頭,又沒開念,辨識難度有點高。
從那次起,西索就惦記着被他視為異類的藍染,結識伊爾迷後還向對方詢問有關藍染的事。
伊爾迷當時在腦海内過濾一遍跟西索扯上關系的後果,斬釘截鐵地否認,并且為了打消西索的質疑,很長時間沒和藍染聯絡。
伊爾迷的腦子裡有一串等式,西索=戒尼=麻煩,藍染不缺戒尼,所以就是西索=麻煩,捏着幾乎看不見的良心,伊爾迷癱着臉說假話。
在流星街沒有人會在乎他人死活,然而藍染卻不懷一絲惡意地和西索交談,給與指引,給與方向,還嘗試幫他治療傷口。
或許是小西索自帶濾鏡給藍染做了美化處理,實際情況是這樣的——
“傷的有點重,骨頭裂開了吧?我看看。”
幾秒鐘後。
“嗯,治療方面我的能力果然不太适合,算了。”
根本隻是随口問問!不帶一絲感情的!
發現男孩的資質不錯,藍染告訴對方跟念相關的知識,幸好西索聽得懂話,一大一小溝通無障礙,最起碼能交流,至于男孩會不會寫字他就不曉得了。
聰明的孩子一聽就記了下來,一時吸收不了,對術語的理解有限,但他有的是時間琢磨。
藍染無意間施予的恩惠被思考模式詭異的西索記在心底,到了今天舊帳翻了出來,小變态也成了大變态,愈長愈奇怪。
天知道藍染不過是習慣性提點幾句,教(誘)導(拐)孩子他最擅長了。
我認得你,藍染。
我認得你啊!
金色眼眸閃爍興奮難平的光芒,西索忍不住伸出舌頭轉了半圈舔濕嘴唇。
一種古怪的感覺從脊椎骨向上竄升,藍染腳步未停,耳邊充斥着急速移動的風聲,周遭景色化作虛影,他神色有些疑惑。
“……?”
“藍染,怎麼了?”伊爾迷從藍染的側顔捕捉細微變化,他瞬間加快速度,前進到藍染身側保持等速。
難以用言語形容。
藍染想了想,找不到原因那就不去追究,似乎與現況無關,單純的感覺并不礙事。
他加快速度朝着森林外頭聳立的建築物移動,雨葛蘭告訴他,市丸銀靈力提高到巅峰值又突然降下,想來是碰到意外,原本要釋放的力量臨時取消。
隻盼不是他自己作死才好。
盯着并排的兩道身影,位置在最後面的西索突然發出一陣蕩漾笑聲,再提高一階音量,說不定都能震飛樹林栖息的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