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把人放跑了回去可是要被兄長罵的。”
…………
……
大典太光世跪坐在地,他安靜地凝望主人寬厚可靠的背影。
關注的目光移到衣角,大典太光世蹙眉。
“……主人。”
靜默,過了半晌藍染才給了他回應,“何事?”
“您的衣服髒了。”
“喔?這個啊。”藍染知道大典太光世說的是他和服上的血迹,他環住昏迷的竹中半兵衛讓人不至于落馬的時候蹭到的。
“讓藥研送一套衣服過來。”
大典太光世彎曲脊背,眼睫半眼紅瞳,浏海微晃,“是。”
藍染退下羽織、外衣,隻留單薄掩蓋不了身材的内襯。
他注意到血迹暈染到最裡面的那一層,退下上半身的衣服查看肌膚是否沾到血液,輪廓優美沒有半點贅肉的好身材與空氣直接接觸,突然有人唐突地拉開障子門。
“啊。”
三郎瞪大眼睛,食指比着藍染,“藍染?哎,是你幫了竹中?”
藍染無言的看着三郎,他一點都不尴尬,在三郎與随後進門的明智光秀面前穿好和服,染血的衣服讓明智光秀眉頭一皺。
“你們有什麼事?”
在這場談話中取得主動權,藍染坦然接受三郎道謝,并婉拒謝禮,他并非毫無目的,但是樂觀的三郎認為藍染并無惡意。
确實,藍染沒有加害三郎的念頭,但也不代表他是站在三郎他們這邊的。
以旁觀者的角度等待對方的生命結束,最後的結果必定是死亡。
藍染确實将人送到了織田信長,也就是被時代認可的三郎面前,竹中半兵衛途中昏迷了一陣子,等他隔天醒來人已經在織田軍駐紮的陣營裡了。
羽柴秀吉的行為織田軍内有三人知曉,身為主帥的三郎、軍事與輔佐竹中半兵衛和明智光秀,這件事不宜得人盡皆知,尤其是在羽柴秀吉掌握一部分不算少的軍力的情況下。
三郎看見竹中半兵衛寫給他的信,露出頭疼的表情,“之前就在想了,很有可能啊……秀吉這個名字,不會就是之後的那個吧?”
“如果是的話,哪天我敗了,可能跟秀吉有很大的關系。”
明智光秀面色凝重,他确信了羽柴秀吉的存在對三郎威脅過大,需要想一個足以牽制的辦法。
竹中半兵衛罹患的病有傳染風險,之前因為情急沒有其他選擇,和藍染接觸過進已經讓他深感愧疚了,現在更是能不見人就盡量避免。
他不斷提筆書寫着内容,上許血迹從指縫流出,滴在紙張上。
身為一個病人,最該做的就是躺下休息,竹中半兵衛沒做到這點所以咳不停。
——但是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天妒英才,竹中半兵衛還很年輕,正值壯年,可歎老天已打算召見。
就連最後這段留在織田軍的日子也是偷來的,竹中半兵衛知曉光靠自己一個人,不可能逃過追捕渡江抵達三郎身邊。
他不想死,但總有一些事值得他拚命一搏。
所以很幸運吶……
羽柴秀吉得知竹中半兵衛安全回到織田軍後氣得半死,差點失手掐斃盡給他添麻煩的老弟。個性跟兄長一樣惡劣但屬性是抖M的羽柴秀長遭打反而露出享受的表情。
要不是這家夥還有利用價值,我早就宰了他了!
羽柴秀吉揍了秀長一頓,怒氣沖沖轉身就走,思考他該怎麼裝無辜博取同情。
三郎沒發現嗎?以前怎麼想隻有他自己知道,或許還保留一絲獨屬于他的天真吧。
但現在——
“秀吉啊!你要記得喔,你的成功是建立在我的失敗之上。”
因為我的死,之後才會有你的成功。
看着外貌酷似猴子,刻意表現出浮誇惶恐的羽柴秀吉,三郎有氣無力地揮揮手讓對方離開。
之後的種種一如曆史走向,原本就打算照未來所見的叙述走,雖然上課不認真一點兒也不像正經學生,但至少三郎知道織田信長的死法。
本能寺之變,這位生涯充滿着傳奇與争議的一代枭雄逝世于燃燒的烈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