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很高興見到你,我們有多久沒有當面了?三個月?半年?還是一年?”容貌浸染歲月的痕迹,卻不足以讓這位年邁的老者走向衰敗,頭發花白,身強體壯的老神父看着他對面的人笑道。
中間隔了張木桌,黑發自然卷曲,舉止自帶引人注目的優雅,修長的手指勾着握把,男人飲了口老神父為了招待他特地沖泡的熱茶,擡眸眼中含着清淺的笑意。
“實際上是一年十一個月零三天,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兩年了,我們上一次見面是在聖誕節。”
藍染給出準确的時間,這讓言峰璃正爽朗的大笑幾聲,寬厚的胸膛随之震動。
“說的也是,如今都是十一月了,算一算也挺久,不過我兒子一定沒像我隔這麼長的時間。”想到自家優秀的兒子,言峰璃正笑容加大,顯得相當燦爛。
這位沉着臉不怒而威的老神父,一講到言峰绮禮,就像天下所有為親子感到驕傲的傻爸爸,挂着燦爛笑臉。
藍染端着茶器,溫和地回答,“确實,我來到這裡有任務的原因,不過,就算沒有任務我也會過來一趟。”
“那小子又找你了?”
藍染笑了笑,舉止悠然地喝茶。
明白對方的意思,言峰璃正笑罵了句,心裡十分樂見兒子親近藍染。
緣份是個很神奇的東西,言峰璃正不禁感慨,他巡回世界這麼多次,見過無數性格的人,閱曆豐富多彩,但像藍染這麼特别的人他還是初次見到。
溫文儒雅又有風度,身分成謎能力出衆,在協會有着不低的地位卻不接觸行政職位,藍染不像大多數的魔術師,常常窩在固定範圍内埋首搞研究,他幾乎不會在相同的地域停留太久。
權力、地位,甚至是人脈,這些都不是言峰璃正擇友的标準,他透過雙眼判别一個人的品性,再決定是否接觸,或者幹脆劃清界線。
真不曉得該說言峰璃正的眼光好還是不好,某方便而言好過頭的,例如挑中實力強悍的盟友,但一方面他又缺乏了一雙看見真實的眼睛。
就連最親近之人的異常也沒能察覺,言峰璃正始終認為他的兒子有着聖人般的性格,品行端正無欲無求。
并不是那樣,言峰绮禮不過是找不到目标而已。
寒暄完畢,藍染離開位于冬木市的教會,前往拜訪當地的管理者,順帶看下據言峰璃正所說正在同遠坂家主讨論作戰計劃的言峰绮禮。
遠坂時臣對于藍染的來訪十分訝異,了解到藍染和徒弟的交情後,依舊一臉驚奇的打量着認識好幾年,談話氣氛融洽的兩人。
藍染在魔術師界頗有名氣,因為他的特立獨行,也因為他的能力。
得知藍染将會作為魔術協會指派的負責人,和聖堂教會指派的言峰璃正并列,監督本次人數到齊後将展開的,由七名禦主及搭配從者組成的聖杯戰争,遠坂時臣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禮貌微笑。
假使能獲得他的幫助……
召喚出來的從者不如預期而低靡好一陣子,恢複力很是驚人,振作起來的遠坂時臣開始打着算盤。
模淩兩可的試探藍染意願,卻被不着痕迹地悉數推回,遠坂時臣憋悶着差點挂不住笑臉,還是裝作寬容有禮的目送藍染離開。
言峰绮禮送藍染離開,走到遠坂宅門口停了下來,深邃偏黑的棕色眼睛統合所有的專注。
“绮禮,你的老師似乎正為即将到來的戰争煩惱。”藍染回憶對方憋屈的反應,非常沒有同理心地笑了出來。
旁觀了遠坂時臣備受打擊到重新站起來的過程,言峰绮禮表達贊同意見,默默點頭。
要是教導他魔術的老師知道他完全事不關己的态度,鐵定要吐血。
原以為Emiya是另一個通過召喚現世的從者,卻從他的一些反應中察覺異常,觀察力敏銳的言峰绮禮在遠坂時臣執行召喚儀式不久後,獨自一人待着,拿出手機撥通最孰悉的号碼。
接通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全世界都靜了下來,言峰绮禮為此錯愕不已,卻是在對方溫和沉穩的聲音中平複波瀾的情緒,将有關紅色Archer的情報供出。
天秤一開始就偏向一邊,言峰绮禮對于告知他人這件事不報絲毫罪惡感,因為那個人對他而言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因為這通電話,藍染聯絡協會,促成本次協會方也派遣了一名魔術師擔任監督者的行為。
為了證明他對那個萬能許願機毫無興趣,藍染還特地簽了具備強制力的契約堵住某些人的嘴,當然,都是些不會對他造成絲毫影響的條件。
回到下榻的飯店,藍染的從者解除靈子化現身,就連莫名其妙被遠坂時臣召喚的Emiya也出現在這裡。完全沒有經費問題,住宿客房挑了間舒适寬敞的,突然多出三個成年人也不會變得擁擠。
三名從者分别是Emiya、天草四郎、迦爾納。
至于某位金光閃閃的英雄王,自然是去展現他單獨行動的能力了。
早已習慣吉爾伽美什時不時消失一下,反正多大的麻煩都有自家禦主擔着,Emiya完全沒有過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