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蒙·唐代斯大公最近倒是頗得【白晝】的青睐……我記得很久之前,他似乎因為一些和【白晝】意見不合而被流放。”
帶着遮了半邊臉的鳥嘴面具的瘦高男子在顯得有些空曠的大廳裡,舉着酒杯,有些突兀地開口。
果不其然,面對過于冷淡地社交場合,那位神秘的貴族的相關話題是個最好的開場白。
馬上就有一個拄着紅木手杖的中年男子慢悠悠地接過話茬:
“——邊緣星系的領主,白晝之主倒是對這位大公的态度有些矛盾。我有些懷疑,這是否又是祂為一場大清洗安排的一個伏筆。”
拄着手杖的男子忽然想起了過去典籍中都不曾記載的隐密,他還是有些不确定:
“不、不……白晝之主修身養性很久了,祂比過去要仁慈得多。”
最開始挑起這個話題的年輕人忽然質疑:
“但諸位領地上的蒼白恒星可從未遠離,祂依舊放心不下,這也意味着……或許祂會為此動怒。”
“好好想想,諸位,自從晝之王和過去截然相反地放棄了監視,你們在祂眼中明晃晃地都做了些什麼?”
年輕人微微俯身,将舉着酒杯的手伸向那個中年貴族:“您,一個侯爵,在你的領地中,如果我沒記錯——你已經讓過去近萬年都未曾複辟的奴隸制重返你的領地了。”
“而你,一位擁有着顯赫家族的人,我們鼎鼎大名的克萊因大公,”酒杯中暗紅的葡萄酒在燈光照耀下閃閃發亮,像是剛剛從動脈中噴湧而出的血液,随着年輕人的動作不安的湧動着,“你可别忘記了你們的旁系最後的血脈是那位軍團長,而我們這次的主人公正是他的子嗣之一。”
被點名的貴族冷哼了聲,不耐煩地回答:“說出你的目的,哈克特·無垢。”
“白晝總會回到祂的神國……”年輕人眼中透着過于明顯的野心,“你知道的,我們肯定不能和今天的主角競争【白晝】的寵愛,但我們比起他,那個離群索居的唐代斯大公,很顯然——我們的勢力足夠大,如果可以,我們也可以變得足夠團結。”
克萊因大公對此不置一詞,他靜靜地看着這個毫不掩飾自己野心的年輕人。他的眼睛帶着動物性的警惕和野性,如同過去典籍所記載的蛇類,而這樣的豎瞳正是這個家族純血的典型特征。
他依舊死死盯着年輕人的鳥嘴面具,良久,克萊因大公沉沉地笑了聲:
“騎士不像祂表面看起來那般無瑕,你和祂都是表裡不一的家夥……我不想參與你這種人的遊戲,我甯可艾德蒙·唐代斯是第二個伽羅·克萊因。”
“畢竟我還算是恪守了最低的道德底線,我的領地還不至于出現因為貪欲而産生的奴隸主。”
克萊因大公看起來對自己的管理頗為自得,他看起來似乎隻打算看一出好戲。
“瞧瞧——伽羅·克萊因,法斯蘭德·瑟克斯,艾德蒙·唐代斯,這幾個和貴族毫無關系的人全出自閣下的家族——至少他們也有着克萊因家族的血脈。你們倒是和【白晝】的死敵糾纏頗深,難道你們就不怕我們目前這位行走在物質界面的神祇偶爾一點的偏見?”
“……請慎言,哈克特·無垢。伽羅·克萊因是個被【永夜】的影響迷惑的暴徒,而我們屬于靈性和預言領地之下的選民。”
哈克特像隻夜枭一般低沉地罵了一句,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你最好祈禱會遇見第二個老皇帝,但願他能寬恕你們家族生來的罪惡。”
“我想他會的,”克萊因大公笑眯眯地回答道,“畢竟不是有誰都有資格繼承【先知】的遺産。至于你,哈克特·無垢,即使你在名義上和我的地位相匹,也該對一個領地自治的大貴族表示尊敬。”
“真不湊巧,或許我們接下來的禮節問題該延後了。” 哈克特指了指他的懷表。
來人倒是和傳聞中的一樣,哈克特眯了眯眼,他想起對方的種種傳聞,頗感興趣地啧了一聲。
那種極度銳利的氣質……呵、我就知道,他果然還是【永夜】最珍貴的祭品。即使哈克特·無垢對那個道途的人接觸甚少,但他還是能回憶起過去這位的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