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垢騎士在您和暗王的試探後失蹤,我懷疑他可能重蹈阿爾忒尼斯(第三軍團長)的覆轍。”一位帶着赤紅兜帽的高挑女士這樣對白晝之主直言,她穿着【先知】一系常見的服飾,但顔色卻和這條以質樸聞名的道途截然相反。
這位女士嘴角帶着些細紋,大概是中年人的年紀,她的聲音和她的道途一樣醇厚神秘。以“卡特蘭”一詞的變調作為名字的第四軍團長性格多疑,尤其是在她的摯友阿爾忒尼斯背叛帝國之後,她顯然更加地抵觸高階超脫者的突然失蹤。
但出于對首領的尊敬,這位年齡不小的女士倒是在話語中保留了一些商量的餘地。
剛剛走進會議廳的年輕神靈對這個推斷不置可否:“無垢誕生于最初的【弄臣】登臨祂的道途頂端之後,騎士繼承了那位遠古時代的崇高與無私。我想騎士是發現了什麼。”
“嘁,得了吧,咱們的卡特蘭二世,我猜你梳理【先知】道途裡的命運絲線太久,以至于你那顆不甚明智的頭腦被攪碎成了專供巢都底層食用的固态澱粉糊。”一道衰老的聲音緊接着白晝之主的話之後響起,一個發須皆白,面容衰老的老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即使這個老人外表衰老至此,但他的身體并非如此,他依舊像過去那樣挺直着腰,像是一個從古老油畫中投射過來的古典貴族。他的衣服華貴卻不顯奢靡,他的身姿像一顆即将死去的樹一般,衰弱地直愣愣的站着。年歲消磨了他太多東西,但他身上屬于軍人的正直氣質卻在歲月中逐漸累積,最後沉澱成一個最為标準的軍人形象。
老人的左胸的深藍衣服前标準地别着一枚枚象征榮耀的勳章,在他的肩上,屬于繡着天秤兩端的紋章的暗紅披肩被仔細戴着,而在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根鉑金的權杖。這位老人是以審判異種以及防禦亞空間聞名的第二軍團的軍團長,也是目前【秩序】道途的最高階。
他铿锵有力地提出質疑:“請拿出你的證據說明無垢的确背叛了帝國,就如同當初你對阿爾忒尼斯做的那樣。”
“咳咳……克裡斯,你和我都是半隻腳踏入永夜領地的人了,你該收斂一下你那别扭的脾氣。”那人帶着一張潔白無暇的面具,但面具卻刻着堪稱醜陋的無規則的銀色花紋。他的聲音像是因為一場疾病而失聲的人那樣的尖銳氣音,連同他隐藏在陰影之中的身影也是扭曲如同某種亞空間生物。
屬于亞空間的不詳靈能氣氛将這位唯一在場帶着面具的人籠罩,讓這位先生更加非人和虛幻。第六軍團長企圖緩解現在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他和第三軍團長踏入的道途相近,連踏入靈能更深層次時所選擇的命名方式也有些類似——他自稱“卡西莫多”,即【敲鐘人】。
“第六軍團長閣下,我們過去即使是同僚,但我想我們沒有熟悉到這種地步。我和某些牆頭草不同,我和忠誠的傑洛克都将我們的忠誠獻給了晝之王。”老人話外之意再明顯不過。
突然被克裡斯提起的傑洛克有些生硬地轉移話題:“我們的忠誠屬于白晝的意志,所以目前我想我們和其他軍團長是值得托付性命的戰友。克裡斯,我想我們該回到正題。”
傑洛克大公擡手,具現出了亞空間靈能濃度的縮略圖:“目前亞空間深處,靠近邊緣星系的一側,它的靈能濃度已經能被儀器探測到。和過去直接讓儀器被污染不同,這次的數據是純【物質】的。”
“我懷疑暗王可能正在逐漸複蘇。”傑洛克說出了那個極有可能的推斷。
“……至少這比亞空間重新活化好上一些。”什爾土抱臂評價道。
“你不過是一個沒有見證過暗王阿德格什偉力的後輩,這位存在一旦徹底複生,你這位野心家的将會連你實施你那無上的權力的機會都沒有。”傑洛克反駁道。
“老東西,時間把你的記憶美化了太多。暗王在過去不過僅僅是掌控了亞空間,而沒有像完全活化的亞空間那樣影響全人類。照這樣看來,難道不是亞空間的事更重要些?我的部隊在邊緣星系附近重新探測到了靈能異常信号,那是屬于【母巢】的,我認為比起維持現狀地去防備那個不知道什麼之後複活的傳奇人物,還不如讓我們的政體重新回到阿蘭德時期。”
什爾土元帥一貫将那位從阿蘭德時代存活至今的老人視為政敵,他和這位的意見幾乎沒有統一的時候。
“所以,我們的議題是暗王最近的異常以及【母巢】重現的事。坦白地說,我認為應該在軍團議會中加一些禁止廢話的規定。”一位和傑洛克大公打扮相似的老人有些不耐煩,他習慣性地撥動佩劍一端的劍穗,和他的同伴相比,他有些過于沉默寡言,“我無所謂,你們清楚——我隻在乎打仗。”
“米瑞斯特,你的所在的道途走到最後,竟然隻剩下戰争能讓你保持熱情了。”傑洛克忽略了他之前還和那位元帥的争論,“我們五個老家夥倒是有點過于不合時宜,但新生一代似乎也沒有把我們趕出議會的實力。”
“你什麼意思?傑洛克,我比你小至少一百五十個标準年的時間!”元帥出乎意料地在意他的年齡,很明顯,他并不想被認為他現在該屬于老人的行列。
“呵呵,我想對于你的私生活,你的年齡問題确實能讓更多人對你的暗示感到警惕。”傑洛克不依不饒地諷刺道,“至少我不認為一個【縱欲派】能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