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知道嗎?”希亞明顯很吃驚,她一直認為正是艾德蒙還記得他過往的罪惡以至于無法諒解這具軀殼的原身,所以才選擇抛棄安逸的“初誕之子”身份。
洗去記憶後,那個誕生的新的個體往往會選擇繼承過去還是新生,她以為艾德蒙也是選擇新生的一員。但如果不是新個體主動選擇繼承——那将是對無辜者的酷刑!
希亞忽然變得很嚴肅,甚至隐約帶着些怒火地問道:“告訴我,艾德蒙,你身份牌上的名字是你自己選擇的嗎?”
【你沒有隐瞞的必要,艾德,如實回答就好。】伯爵的聲音有些無奈,【以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來看,你打不過任何人。】
【哈,我也沒有讓人陪我下火坑的想法,伯爵先生。】平心而論,僅僅是為了自身利益而做出可能有害他人的事,他不可能選擇這個看起來似乎很好的方法。
【我之前已經和您明說了……】艾德短暫地停頓了下,顯然伯爵剛才的建議讓他有些過于憤怒,以至于他需要平複心情,【我隻會出于仇恨作惡。】
得到再次确認的伯爵倒是愉悅地說道:【好吧,好吧……我倒是很期待法斯蘭德見到你的那一天,哈哈,再次見到他的兒子,那個陰沉的、自私的家夥居然變成了一個人——艾德,我希望你好好活到那一天,也别失去這份過于單純的理念。】
伯爵倒是給了一個建議:【據我所知,意識改造手術有很小的概率讓犯人失去改造後一個标準月左右的記憶。】
“我忘了……”艾德回答道。
“啊這——所以你是遇上了千載難逢的偶發幾率?”希亞聲調猛地提高,隻要不是聾子都聽得見她很驚訝,“但是也不對啊,我記得這種情況即使是我這種普通人都知道要等那個人恢複相關記憶再說啊……”
但艾德感覺多年來的應試教育造成的條件反射已經蠢蠢欲動:千載難逢不是形容機會難得嗎?而且眼下這個借口已經糊弄不過去了……
【噗,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已經選了。】伯爵戲谑地說道,帶着些許嘲諷,【某位年齡不足四十的獵人頭頭不是已經暗示過你了嗎?】
【什麼暗示,那個人不是在威脅嗎?】艾德信誓旦旦地對伯爵說道,【你看奧格首先對我實行了暴力行為,這顯然是下馬威。然後又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挑釁來明示——另一個選擇顯然蘊藏着陰謀。】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小子是星網低俗小說看多了?】伯爵嘗試着想了一下那個讓人反胃的場面,【呵呵,作為一個失敗品,居然沒有被銷毀……僞神還是過于仁慈了。】
又是常見的伯爵式謎語,艾德對伯爵的說話方式頗為頭疼:這種時不時斷章,時不時用比喻亦或者他不明白的陌生典故,時不時運用某些星域的俚語的說話習慣,真的讓人忍不住想狠狠痛扁他一頓。伯爵顯然藏着什麼沒說,但他也沒有惡意。艾德不明白伯爵隐藏那些和他本人無關的小秘密是為了什麼。
但現在希亞還在等他“好好回憶”之後的答案。雖然聽起來不太現實,但艾德确信該傾聽内心給他的暗示——直覺告訴他,如果告訴了希亞他經曆的一切,她會陷入危險。
在這期間伯爵的話也明确了這一點:【很顯然,艾德,過于接觸靈能對一個凡人沒有好處。奧格是超脫者,我是超脫者,你之前遇見的弄臣也是……你最好隐瞞,對超脫者本人過多的言語和思索會引來亞空間注視。】
【那我該怎麼說?】
【你說:你在婚姻中選擇了反抗。】伯爵咬牙切齒地說道。
【僞神為了整體開了曆史的倒車。對于omega,他們可沒有選擇婚姻的關系,甚至連拒絕都是犯罪……但也多虧了這重身份——我作為一個他們眼中“反人類”的一員,竟然還可以被意識轉移。哈,甚至認為我隻是缺乏引導——無知之“善”。】伯爵諷刺地說着,但艾德感覺他似乎像是在諷刺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