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看着手腕上的那串菩提子，心想果然如此。

“我以為你至少要等到上了天庭再現身。”悟空說道，“現在時間地點都不合适。太上老君的人還沒找過來，你現在這個時候就出現在人前，往後人來人往的，萬一哪個跟在太上老君身邊的老人兒認出了你，我看你上哪兒哭。”

“那我也不走，”小孩兒攬着悟空的脖子，精緻小巧的腦袋搖晃個不停，“我要是再不現身，你就跟着外面的狐狸精跑啦。”小寶在悟空的臉色又親了一口，這啪的一口，糊了悟空一臉的唾沫。小孩兒瞧見悟空皺了皺眉，側頭想了想，在親完的地方舔了舔，肥嘟嘟的小手捧上悟空的臉，“這世上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啦，我才不會眼睜睜的瞧着你移情别戀呢。”

悟空：……

“你真的不走？”悟空問他，“一會兒你出去，可以裝作認錯了人，就說你哥哥在隔壁的鎮子，按照那個小妖怪的智商，肯定不會懷疑你。這樣也減少了你暴露的風險。太上老君的人肯定對我做過調查，如果這樣冒冒失失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你暴露身份的風險還是挺大的。”

“不走不走不走不走，”小孩兒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口中念念有詞，“你是不是有了新的相好的，這才拼了命的趕我走。你怎麼能這麼負心薄情，前天剛從我的床上爬下來，昨天就上了别人的床，你真是太寡情薄意，薄情負心，心猿意馬，馬不停蹄的三心二意了。”

“成語很溜啊，”悟空颠了颠坐在自己手臂上的小菩提——這可真是貨真價實的小菩提了，眉眼鼻子都是菩提的縮小版，“那你換一張臉吧。你頂着這臉，是個人就知道你是菩提啊。”

小菩提好看的眉眼忽然皺了起來，他張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埋在悟空的脖頸間：“哥哥你别不要我呀，我知道你就是嫌棄我長得醜，我知道外面的姐姐長得比我好看，可人家是狐狸嘛，我怎麼可能比得過她嘛。就算換一百張臉，我也還是沒有她好看嘛。我要是沒有她好看，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悟空：？？？

“說人話。”悟空心好累，他忽然深刻的領悟到了他當初賴在菩提的三星洞裡打滾的時候，菩提是要有多無奈。

“不換，”小寶趴在悟空的肩頭玩手指，小小的打了個哈欠，“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那麼容易就能見到本座的真容。我平常講經都會幻化的，而且本座是自帶閃閃光環的男人。”

悟空：“那你閃一個給我看看。”

小寶眨了眨眼：“閃不了，我現在隻有巴掌大的法力，基本就是一個凡間小破孩，用不了法術。”

悟空用一種“少來騙我”的眼神盯着他：“不是閃不了，是壓根沒有這種法術吧。”

“有的呀，”小寶甜甜的露了一個豁牙的笑，“你見過菩薩和如來嗎？他們那個自帶的光環，就是我教的呀。”

悟空：……

“哎呀，别擔心啦。”小靈寶瞧見悟空黑沉下來的臉色，馬上裝乖扮巧安慰他，“你放心，就連施芷都沒瞧見我的真容。不怕的。真的沒有必要擔心啦。再說了，就算萬一遇到什麼情況，我也可以立馬躲回手鍊裡嘛。”小靈寶啪的一聲拍在了手鍊上。

“這都是你身上結的果實？”悟空望着手鍊，“這幾顆大的品相還不錯。”

“不是呀。”小寶低下頭，玩着自己的手指。

“不是？”悟空反問，“不是的話，你怎麼能憑借這個出現在這裡。你自己剛剛說的，你出現在這裡，都是憑借着這串手鍊。”

“不全是啦。”小寶聲音細若蚊喃。

“那有幾個不是的？”悟空問道，“我瞧這些品相都差不多啊，與我之前挂在脖子的上的那個都很像。”

“啊，你别問了啦。”小寶一雙小手捂住臉，手窩若隐若現，“我都不好意思說。”

“哦，”悟空了然的點頭，“那大概就是品相最差的那幾個了。”悟空一邊說着，一邊轉動着手鍊，打算找找品相最差的那幾個。

小寶哀歎一聲轉過頭，臉緊緊的埋在悟空的肩膀，聲音又細又小：“一個。”

“嗯？什麼一個？”悟空一開始沒反應過來，而後詫異的看着小菩提，聲音拔高了不少，“隻有一個？！”

“啊，”小寶認命的點頭，“就一個。”

“卧槽，你就一個菩提子還敢現身，”悟空沒忍住報了一句粗口，他四處望了望，确定沒有人注意到這裡，這才壓低聲音問道，“你不會是又把你的那顆本相讓我給帶出來了吧？！”

“是呀，”小寶埋在悟空的肩窩裡，歎了口氣，一雙小手捧着自己的小心髒，“不然的話，我還能怎麼辦呢？為了不讓你被别的狐狸精勾走，我隻能親自上陣了。”

悟空真的很想揪着小孩兒的領子狠狠的罵他一頓，隻能不停的跟自己重複，這還是個孩子，這不是個猴子。這是個孩子，所以不能打他。不管怎麼樣，家暴都是不對的，不能打人，挺住，深呼吸，挺住。悟空平複了心中的情緒：“你想沒想過，萬一我把你的那粒菩提子弄丢了，你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