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宮理了理衣服,表情倨傲:“你就是這一屆的花果山選美之首?”
小猴子仰起頭看他一眼,很快的又垂下頭,悶悶不樂:“是的。”
“你似乎很不情願?”吳宮說。
“那倒不是,”小猴子揚起臉,“山大王威名遠揚,小猴子得以一窺真容,自是萬分榮幸。隻是——”小猴子故意吞吞吐吐的拉長音調,等着山大王前來詢問。
吳宮果真很給面子的“哦?”了一下。
小猴子立馬順着杆往上爬。“隻是小猴子與大王庭院中的石碑一見如故,不知道能否有這個榮幸知曉這是誰人在石碑上刻的字?”
“大概是不能的。”
小猴子的沮喪的拉着一張臉,生無可戀的“哦”了一句。
吳宮卻是瞧着小猴子好玩,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你若是瞧上了這塊石碑,我做主送你倒也非難事,隻不過這石碑曆史久遠,怕是找不到刻字的人了。”
“曆史久遠?”小猴子眨了眨眼,“能有多久遠?”
“我來這花果山之前,這塊石碑便存在了。世間萬物,壽命總有限數,想來這刻字的人,隻怕早已成一抔黃土。”
小猴子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連“哦”都懶得說了。
“雖然人找不到了,”吳宮話鋒一轉,“不過你若想要這兩塊石碑,我倒也不是不能割舍。”
小猴子睜大了雙眼,瞬間精神百倍,連帶着對吳宮的稱謂也沾染了幾分發自肺腑的尊敬。
“大王願意将這石碑送我?”
“那是自然,”吳宮的手擡起小猴子的下巴,湊在小猴子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吳宮笑的暧.昧,“隻要你好好伺候本座。”
小猴子眨了眨眼,并不太懂吳宮的意思:“那我要給大王端茶倒水多久才能帶走它們呀?”
吳宮被小猴子天真的話語逗笑了,不谙世事的小猴子更加刺激了吳宮内心陰暗的想法。吳宮的心裡迅速翻過一幀又一幀的畫面,最後全都定格在粗暴的血腥場面。
“你不需要端茶倒水,你隻要舌.頭靈活,乖乖聽話,本座自然會将那兩塊石碑送你。”
舌.頭靈活?
什麼活兒需要舌.頭靈活?
小猴子雖然小,有些詞彙不太明白,但有些事情,還是知道一點的。此時此刻,他隐蔽的打量了周圍的環境,快速尋找着脫身的辦法。
吳宮一步步的逼近小猴子,笑的越發暧.昧,吳宮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你放心,這種事兒快樂的很,就像魚兒得到了水,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迷戀上它的美.妙。要是哪一天沒有了,說不準你還會覺得難過的緊呢。”吳宮不知想起了什麼,吃吃的笑了,“别說你一隻天生地養的猴子了,就連天上的神仙都有很多沉溺此道,不能自持的呢。”
小猴子被他逼到角落,吳宮的氣勢全開,快要壓的他喘不上氣來。
“往屆的花果山大選,送上來的妖怪們,自然也都是享受的。你莫怕。”
花果山選美大賽竟然如此龌龊?!
聽這花果山山大王的口氣,花果山選美大賽的每一屆得勝者,竟然都送到了他的床榻之上?!
小猴子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他待在花果山中,日日夜夜接觸的都是甯靜祥和的氣氛,聽的是大家對花果山大王的殷勤稱贊。萬萬沒想到,這花果山的山大王竟然如此龌龊不堪。
小猴子蓄足了力道,趁吳宮不備,狠狠的踹在了吳宮的身上。
吳宮驚叫一聲,蹦了兩下,聲音十分酸爽,疼倒是不疼的,小猴子雖然腿腳有力,可惜人太小力氣也不足,吳宮又皮糙肉厚,還穿着七仙女織的錦緞,這一腳下去,非但沒有踹疼吳宮,反倒是勾起了吳宮内心某些壓抑已久的念頭。吳宮粗粗的喘息兩聲,撕開了僞善的面具,一把抓住小猴子的胳膊,拎着他走進了廳後,扔到了一旁的軟塌上。
小猴子縱使膽子不小,這會兒也被唬了一跳。
匆忙之中,他想起幾次跟在猛獸的身後,學過的捕食撕咬技巧。
如果遇見體積太過龐大的獵物,咬破他們的動脈,拖住獵物,等獵物的血流幹。
小猴子找準時機,盯住吳宮的脖頸,輕輕地舔了一口,在吳宮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又狠狠的咬了下去。
吳宮的注意力原本都集中在充血的某個部位,這會兒倒是都回到了留血的某個部位。
多虧了小猴子的好牙口,一口下去,已然見血。
小猴子死死的咬住吳宮的脖頸,像是一頭猛獸的幼崽。眼睛緊緊的盯着吳宮,警惕着吳宮的下一步動向,同時心裡迅速的盤算着,吳宮的血還有多久才能流幹。
吳宮慘叫一聲,紅着眼,單手勒住了小猴子的脖子,不停的晃動着身體,試圖将小猴子從他的脖子上甩出去。
小猴子開心的眯起了雙眼。
獵物在被咬到脖子的時候,通常都會劇烈掙紮。掙紮的越劇烈,流血的速度越快。
隻怕用不了多久,這花果山的山大王就要因為血流幹淨而死亡了。
小猴子被甩在一旁的柱子上,疼的直皺眉,嘴裡的牙齒卻緊緊繃着,甯死都不肯松開。
吳宮疼的更厲害了,當然,血流的也更多了。他很快意識到了小猴子的伎倆,暗罵自己一聲愚蠢,雙手一揮,召喚來了自己的法器。
他是一個擁有神通的神,怎麼非要用山間野獸互相搏鬥的方式與這個小猴子争鬥?!
目光很快回到自己的優勢上,吳宮揮了揮手裡的寶劍,直挺挺的朝小猴子劈下。
小猴子大駭,這寶劍來勢洶洶,連帶着一股罡風,隻怕是寶劍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這麼大的一柄劍,若是直直的劈在身上,隻怕他今日就要身首異處了。
莫說他一個小猴子,就算是眼前的花果山大王,這寶劍劈上去,隻怕也是要削掉半邊臂膀的。
小猴子在寶劍的劍氣劈過來之前猛的跳開,借着床柱的支撐,跳躍到屋梁,又蕩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