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淮身材修長,穿着柔軟的袍衣,更顯示出優美挺拔的身姿。
那日伽一見到蔣淮身着月牙色長袍後,便覺得東陸的服飾意外地适合蔣淮的氣質。他讓人為蔣淮備上了許多,面料上乘、繡工精美。
蔣淮穿着伽一備着的素色長袍,因着他俊美但毫無波動的臉龐,更是凸顯出清新俊雅的公子氣派。
他的手指修長,握着白色的羽毛,連指甲的形狀都十分好看。血管遊走在他單薄又白皙的手背上,顯露出青色,卻将他襯出幾分脆弱的清冷。
在伽一的眼中,蔣淮無一不美,淡漠優雅到讓人心癢難耐,想要看他冷淡的面容露出绯紅,醉卧橫陳在身下,被撥開被享用。
伽一的眼眸漸深卻毫無所覺,如同鷹眼一般銳利,緊緊盯着蔣淮,沒有離開分毫。他聽見蔣淮問他,才從莫名的緊張中恍惚而出,端正了神色。
“已行刑,就在前日。”他回答道。“絞刑。”
說完,他不再多言,隻是看着蔣淮的臉,似在觀察他的神色。
蔣淮聞言,臉色未變,隻是筆尖輕點,落下紙上成了一個圓點。他頓了頓然後又拉長,寫下一個字,才輕言:“不知道你是否記得,你說過,你會護着我的父母?”
“記得。”伽一這才仔細解釋道:“肯尼斯先生将家财悉數上繳,更提供了數條寶礦,國王允他最後的尊嚴。在行刑之前,為他套上頭套,免受衆人圍觀。”
“我疏通好關系,由死囚替換肯尼斯先生。而莉蓮夫人早在多日之前便已染了重疾,在肯尼斯行刑之後,易萬思家族便傳出莉蓮夫人因遭受重擊而悲傷離世的消息。西陸,再無肯尼斯先生,也再無莉蓮夫人,同尼爾一樣,他們将成為一個全新的自由的人。”
“你還記得你的護衛諾丁嗎?他是我挑選之後派去保護你的,當然,是在經過肯尼斯先生的首肯之後。我們離開西陸之後,他是接應肯尼斯先生和莉蓮夫人的人之一,他将會把兩位安全無恙地帶到你的身邊。”
伽一走到蔣淮的身邊,手指輕輕撩起蔣淮恢複烏黑的發梢,露出他完美的側顔與圓潤的耳垂。
他偏着頭盯着蔣淮的眼睛,在等着什麼。
或許是一句,誇獎?
“滿意嗎?我的主人。”
蔣淮沒有理會他的幹擾,仍舊一字一句地寫着。
他低垂着睫毛,落在最後一筆。
他伸手撥開伽一含着他的耳朵的嘴唇,直起身子,拿着信紙逐字觀看。伽一趴在蔣淮的肩上,歪着頭同他一同看,眉梢微挑,“你早已知曉肯尼斯已經獲救?”
信中所寫。
親愛的父親:
展信佳。
我尊敬的父親。
我思念您與母親甚重,不知何時能與家人重聚。聽聞西陸邊境強盜肆虐,相信伽一已派人保護你們的安全,必定能夠護你們安全進入東陸,與兒子團聚。
兒子在東陸一切安好,将在東陸首府等候。
靜盼佳音。
您的兒子 蔣淮
蔣淮淡聲回答:“猜的。”
他輕輕吹了吹那未幹的字迹,然後将紙張折成三折,放入一旁的帶着薔薇熏香的信封中,“交給我父親。”伽一的手臂從他身後伸過,兩指夾過信封,輕吹一聲口哨,門口便響起一陣敲門聲。
一名面容平凡、穿着普通的男子在伽一應允後進到房中,恭敬地接過信又再次隐身門後,失去蹤迹。
“我們何時啟程前往東陸首府?”伽一問他。
其實他原本隻打算在邊境之城呆到肯尼斯的行刑之日,在确定營救成功之後,便打算啟程進入東陸的核心。
肯尼斯曾經囑托他,将蔣淮帶到東陸首府。
但是在接到手下傳來的信息之時,蔣淮外出再次不知所蹤。
伽一知道蔣淮有事情瞞着他,他本不該有能力次次甩開訓練有素的守衛們。
除非在邊境,有其他人在幹擾他。
伽一,他不想傷害蔣淮——他心愛的人。
但是,他也絕不允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人悄然接近蔣淮,無論是協助還是陰謀或者其他。
他厭惡蔣淮離開他的視線,他的控制。
畢竟他看着蔣淮,足足看了十五年,分分秒秒時時刻刻能夠得到他的消息。
蔣淮,他始終在伽一的觀察下成長着。
伽一看着他從一個稚嫩少年逐日長大,發絲漸長,身材漸挑,面容逐漸變得斯文俊逸、俊美逼人。
伽一在這十五年裡,早已着了迷、入了魔,忍不了蔣淮躲入他不曾知曉的角落。
蔣淮藍色的眼睛随着時間的流逝,随着他的成長,由孩童的圓潤變成青年的狹長,藍色的湖泊日漸變得冰寒,那眼神像是變了,又像是從未改變,依舊如同初見一般。
但伽一知道,他知道蔣淮在他的懷抱裡,眼中的冰也曾融化成一灘春水,慵懶又多情。
隻是蔣淮自己還未曾發現他的改變。
伽一内心隐秘的壓抑的炙熱的渴望,在爆發之後,再也無法收斂。他如同火山,噴湧着,叫嚣着,要霸占蔣淮到他的身體中,讓他無法離開。
他了解蔣淮的程度,甚至連肯尼斯與莉蓮都無法比拟,沒有人知道他是懷着怎樣的心情看着他長大的,度過了這十幾年。
所以他絕不允許,蔣淮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任何未知的事情,讓事情有失控的可能。
伽一知道他與昆汀本質上并無不同,都如同天生帶着瘋狂的野獸。
但是昆汀他從小過得太順遂,不懂隐忍;而他自小就學會克制,最終他将獲得他想要的。
蔣淮,就是他心馳神往的獵物。
他可以做蔣淮的狗,隻要蔣淮不會被搶走,隻要沒有威脅,他願意做蔣淮身邊的那隻狼犬,聽話地收斂那染血的爪牙,無害乖巧。
伽一牽起蔣淮的手,将他的手指放到唇邊,親吻了數下,“今日,我陪着你一同外出?”他的吻輕柔又霸道,吻過每一隻手指、每一個關節,一個又一個。
伽一對蔣淮的身體有某種奇異的貪戀。
他低聲詢問着蔣淮,像在跟蔣淮商量,可是口氣卻不容置啄。
聲音嘶啞,帶着些許的陰沉。
蔣淮不置可否,眼神平淡看不出心情,他望進伽一略帶陰郁的雙眸中,兩人對視着。
“嗯?”伽一的手掌将蔣淮的修長的手指包裹在其中,他輕聲說:“我陪着你不好嗎?”
“好。”蔣淮答應。
伽一抿着薄唇露出笑容,“我的蔣淮。”他低頭吻了吻蔣淮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