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為了這該死的風度,隻怕一衆女明星都巴不得裹上件軍大衣,裡頭還要附上數十個暖寶寶,來抵禦京城這愁煞人的晚秋。
一衆小花争奇鬥豔了大把時間。每個攝像師都收了足足的紅包,确保每一家的影像都儲備着在微博刷榜的滿格戰力。
“嚯!這天夠冷的啊!難怪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雪。”
趙總深吸一口氣,剛把裝着四個小蛋糕和半杯香槟的肚子死命扣在西裝内,就聽見身後車門開啟的聲音。
“你下來幹什麼,小心感冒!”王大花跟着下車,苦口婆心地把大衣往蘇絲弦身上披,活脫脫像個操心老媽子。
“車裡憋得難受。”蘇絲弦攏了攏身上的羊絨大衣,看着遠處一輛輛駛向會場紅毯的車,手機上二人的對話還停留在一小時前的界面,紋絲未動。
等着也是等着,趙總找司機借了個火。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衣服多貴,就往散着熱氣的車身上靠去。狠狠嘬了一口,方才緩了過來。
“那位到底怎麼回事?”
蘇絲弦頭都懶得轉,事不關己地淡淡回道:“哪位?”
趙總和王大花對視一眼,啧啧了兩聲,眼睛四下一瞟,探過頭來,壓低聲音說道:“你家那位和傅嬿娩,圈裡傳的有頭有眼的。剛才這場子的負責人私下拖了好幾道關系,向我這個傅嬿娩的前老闆打聽她倆的關系。”
“哦?她們什麼關系?睡沒睡?”
蘇絲弦這話說得跟品論别家村頭巷尾的八卦一樣自然。
王大花翻了個白眼,趙總這個老煙槍被嗆了個半死不活。
還剩半截的煙落在雪裡,悄無聲息地滅了。
“趙總!絲弦!”
打斷他們對話的老演員正是被拉上去給傅嬿娩作陪的沈星川頂班。此人和蘇絲弦的大學指導員同屬一屆,與他們公司也有過幾段不錯的合作,高低算是有點交情。
蘇絲弦提起精神向他問好,簡單交流了幾句,便将業務交流的空間留給了趙總,自己完美地充當陪客。
“這麼冷的天,怎麼不在車上等着?”前輩瞧她穿得少,出言問道。
“車内太悶了,出來透透氣。您不是馬上就要進場了嗎?怎麼……。”
前輩理了理袖口,眼中有幾分無奈:“小姑娘的耳環找不到了,磨蹭着呢。”
正說着,便見傅嬿娩一路小跑過來,後頭還跟着個提裙擺的助理。
“陳老師,真是抱歉讓您久等了。”傅嬿娩微微欠身,耳上的水晶墜子随之搖擺。
蘇絲弦隻覺得眼熟,一時也想不起在哪裡瞧見過。
前輩無所謂的拜拜手:“沒事兒,沒事兒。咱們快入場吧。”
傅嬿娩十分得體的對在場之人投以甜美的微笑:“趙總再見,絲弦姐再見。”
三人不約而同的挂起名利場專用笑臉,送别二人。
“她的耳環是之前熱搜買了一整天的那個嗎?”趙總的小眼睛被風吹得眯成一條縫。
“仙骨耳環、設計專業校花、真·仙女代言。早中晚,老馮給她買了仨,跟批發似的!”王大花嘴角動了動。
“她知道你倆的關系嗎?”趙總皮笑肉不笑的将眼睛從傅嬿娩的婀娜背影上挪到蘇絲弦若有所思的臉上。
王大花眼神尖利,出口就是銳評:“知道,就是向正主挑釁。不知道,就是向大家宣示主權。總歸兩個字。”
三人異口同聲道:“心機。”
“她這香水是什麼牌子的?”蘇絲弦突然問道。
王大花将手揣在袖子裡,老大爺似的歎了口氣:“你不想接的那個香水代言就是這次活動的主辦方啊。後面他們和whisper合作推出了聯名香水。八成是那款!這做戲不得做全套啊!”
“我去。我就說我忘了什麼?你還沒噴香水呢?要命了這回!”王大花一拍腦袋,開始跳腳。
“我可以不噴的。”蘇絲弦吸了吸空氣中殘留的茉莉花味兒,心下居然對香水有了一絲反胃。難不成自己是被沈星川傳染了花香過敏症?
“女明星哪有不噴香水的!你等我找找。都怪老闆太胖,要坐這輛八百年都不開一次的商務車!要命!”
趙總裹着胖胖的身子,躲到一旁暗自神傷。
王大花打開後備箱四下翻找,卻隻拿出了一個不知是哪家送的禮盒,連外包裝都沒了,隻剩下孤零零的幾個水晶瓶子。
“就這幾個了,您要不挑挑?”
車停在紅毯邊上。外頭此起彼伏的咔嚓聲和鼎沸的人聲,便是高級轎車的膈音也得敗下陣來。
王大花率先下車和人接頭後續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