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兩秒鐘的時間,我的身體是完全騰空的。
我們仨都很慌亂,以這種臉着地的方式滾下去,就算是兩三米,也不死都要半殘了,我兩隻胳膊護着頭,感覺過得很快,我們三個就像三隻漏餡的包子一樣,下去了。
是撲通了三聲。
我們仨落在了水裡,不過跟之前不一樣,這水是燙的,一股子硫磺皂的味道揮之不去。
這水不深,但燙得沒法下腳,我完全體會到了那種螃蟹下蒸鍋的那種感覺,兩隻手帶兩隻腳,沒有一個想沾水的,能接觸到的地方,都燙紅了。
我好不容易從水裡撲騰着翻了個個兒,腳下才沾了地,但就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直接就碎了,腳下一空。
好賴被胖子拽住了,我才沒再趴過去,我扭頭感激地看了一眼胖子,看到他正皺着眉頭盯着我們腳下。
挺搞笑的,這水太熱大家都一直在換腿,胖子這麼金雞獨立地杵着,杵得不穩,還勾着脖子拼了老命地往下看,跟那鴕鳥比差不了多少了。
我也沒忍住順着往下看,這一下不得了。
這水應該是通着天然的溫泉口,但卻沒多深,最多也就到大腿往上一點點,清的很,因為燙,裡面也沒啥生物,挺清澈的,隻是下面鋪着厚厚一層骸骨。
我們邊一蹦一跳地往前走邊觀察,這溫泉占據的面積差不多有個球場那麼大,裡面鋪着的骸骨,胖子說大約摸一估計就得有萬把具那麼多。
“如果不是這水燙,這萬人坑好說得整點鬼東西出來。”胖子砸巴了嘴巴,他說這水真是可惜了,要是有蛋的話他肯定給我們漏一手,讓我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溫泉蛋。
胖子的嘴是真不消停,我們仨都恨不得跟螃蟹一樣長出來八條腿跑路了,他的話愣是沒閑着過。
我和關金烏的手電筒到底經不起這來回的折騰,又是摔又是進水的,在剛才亮了兩下之後就徹底死掉了,就我還拿着,想着這麼沉的東西,關鍵時候沒準能拿來當榔頭使。
現在就剩下胖子一個手電筒能用了,他還在那裡拿着照照那兒默默那兒的,關金烏還好,我因為看不清腳下的路,好機會快摔進去跟那骷髅頭面對面了。
我惱羞成怒,叫胖子老實點。
胖子還沉浸在他的溫泉蛋大計裡。
拿着手電筒一晃身後,說那個地方就是溫泉眼,也就是整個池子熱度的來源。
他說那兒的水拿來涮肉都沒問題。
我叫胖子老實端着手電筒,不然我第一個把他涮了,他這肉多,拿來養活大胖狗估計是綽綽有餘。
好家夥,胖子說他那肉都是肥肉估計不愛吃,讓我涮我自己的……
我倆你一言我一語吵吵了一路,直到關金烏估計是忍無可忍打斷了我倆,我才發現我們已經到岸邊了。
說是岸邊,其實也不貼切,這個溫泉池也是人的傑作,池底鋪着的是青銅,四周也是青銅,胖子拿手電筒随便一照我們就能看到上面雕刻着的人面的形狀。
那人臉說實在的,雕刻得跟面具一樣,不說栩栩如生也就差不多了,乍一看就是一張青綠色的大臉,沒有眼珠的空洞眼眶直愣愣地盯着你,猛一對上的時候,挺吓人。
關金烏的獒在這個時候抖水了,我特别懷疑它是剛才聽懂了我和胖子的話,抖了我倆一身水,我躲在胖子後面才逃過了一劫。
我們仨擰着衣服裡的水,觀察起眼前的環境。
其實也沒有什麼可觀察的,這裡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青銅盒子,方方正正,十之八九是水池,水池邊的路就那麼兩三米寬,就到了盡頭了,青銅澆築得非常完美,嚴絲合縫,起碼我們仨帶着一條獒都沒有發現有什麼漏洞能用來鑽一鑽的。
噢噢對,說這話前要排除掉胖子說的那溫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