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爆開的聲音的時候,沖擊使胖子身後那堆着的骨頭都炸了開來。
短暫的幾秒鐘的功夫,但已經足夠我們看到一直拉着胖子的是什麼鬼東西了。
是人手骨頭,其實已經更接近于爪子的形狀了,蒼白森冷如同鬼爪,緊緊地勒在胖子的腳脖子上。
它的後面還有很多個類似組成的爪子在接連拉着,密密麻麻,數不清有多少。
也難怪剛才胖子剛才根本就動彈不得了。
不過被□□一炸,又加上胖子拿着那大腿骨死命地往上面敲,算是暫時地減輕了力道。
胖子被蕭肅生硬生生地提留起來了不少,起碼上半身已經趴在地上了。
我暫時松了口氣,但也沒放松警惕。
接二連三地把□□繼續扔進了人骨坑裡。
炸開漫天的骨頭片,但是跟唯美沒有絲毫搭邊的關系。
不過說時遲那時快,蕭肅生猛地一抽他腰間的軟劍。
我隻覺得眼前銀光一閃,原本死賴在胖子腳脖子上的爪子迅速就縮了回去。
我緊跟着,也搭把手揪住了胖子的胳膊,生拉硬拽地把胖子給搞到了地面上。
我看不出來蕭肅生累不累,但我自己是着實給累得不輕,坐在胖子的背包上喘氣。
好在那骨頭似乎上不了地面,不然的話我是還想不出能怎麼辦。
蕭肅生在一邊站着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我們沒立刻就繼續出發了。
胖子實在是被折磨得也不輕,不過他正怒火沖天着,精力還挺旺盛,撥開了褲腳。
胖子的腳脖子真是慘不忍睹。
一圈黑紫色的印記,那爪子的形狀都清晰可見。
“邪了門了,”胖子一邊罵罵咧咧地一邊抱怨,“自從到了這個鬼地方,莽爺我跟受到了詛咒似得,先是肚子又是腳……”
胖子說得我都開始覺得他慘了。
胖子讓我把那匕首暫借給了他,并且非常直接地拒絕了借蕭肅生的劍。
他說他害怕自己本來隻是腳脖子壞了一圈,蕭肅生這一劍下去,他的腳直接跟他say goodbye了。
胖子拿着那匕首,簡單地火烤了下,又拿着他也是搜刮來的酒精給擦了擦,這就算是消毒了。
他叫我說點什麼分散他的注意力。
這種突如其來的提問,跟考試一樣,我大腦有點空白,不知道嘴上在說些什麼了,我就知道我在說話。
過了會兒,才聽到胖子悠悠地歎了口氣,評價我說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他說着說着就往自己的腿上開了條口子。
胖子那裡的血發黑,已經不是正常的顔色了。
他呲牙咧嘴地放了好一會兒的血,又支使我拿着糯米,他自己又敷上。
就這麼來來回回地好幾次之後,我看着胖子的血,才像是個正常人了。
我也松了口氣。
胖子自己都感歎還好他先前扒拉來的東西足夠多,沒想到都用上了。
不過我也算是個人,在包紮的時候就沒讓胖子這個“病号”再親自動手了,我拿着雲南白藥毫不客氣地跟他撒了撒,給他簡單地處理了下傷口。
我畢竟以前在多少個學校的體育競技項目裡承擔後勤的位置,做這種事情是有點天賦和經驗的。
胖子特别感動,說他以後再也不吓唬我了,其實他剛開始說有東西在拽他是在吓唬我來着……
我啥也沒說,給了胖子一腳,什麼也不好評價,隻能說祝他得償所願吧。
背包讓給了胖子坐,我們倆還在發愁這之後的骨頭坑怎麼走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同時望向了蕭肅生。
蕭肅生看着我倆仰起臉來看他的姿勢,大概是太虔誠了,我都能從他基本很少有表情的臉上,觀察出來片刻無語的神色。
大概我們三個人就這麼互相對視了半分鐘之後,蕭肅生大步走了過來,掰了下胖子的腦袋,讓他頭頂上的礦燈直直地沖向了圈外的方向。
我也跟着扭過了頭。
隻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的甬道已經出現在我們身邊了,不過就是我和胖子太專注,一直都沒注意到。
我這才明白了蕭肅生無語的源頭。
但我的内心還是無比激動萬分,對于離開這十三個骨頭坑是求之不得。
我也不管胖子還需要修正了,自願充當起拐棍兒的重任,說就算在那甬道裡呆着也比這裡強,起碼不用擔心什麼時候腦袋上方的屍體會再次掉下來。
蕭肅生打頭,我拖着胖子,約莫也就半分鐘的功夫,我們仨終于挪動到了甬道口裡。
胖子的礦燈照得前路金光閃閃,如同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