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官兵退走,他們又鑽出來害人。
年年剿匪,匪患連年。
這裡的百姓苦聚仙寨久已。
這次他們接到命令,在路邊等一個貴公子,趁他不備把人擄走。
等到把人捆了過來,上面又說搞錯了,那位貴公子今日改變行程,并未出門。
望着這個冒牌貨,大家展開了激烈的争論。
又說扔水裡喂魚的,有說直接抹脖子殺了的,還有的說放回去算了。
最後大當家的拍闆了,正好他們要南下辦事,幹脆把人帶上,賣到南風館裡去。
這位公子長得不錯,可以賣個好價錢。
至于他身上的衣服、玉佩這些東西,早就被搜刮幹淨。
謝良才被踹暈了,一直等到船靠岸都未曾醒過來。
等他再度醒來,已經躺在清水縣最大的南風館,小竹館的某間客房裡了。
這裡的男媽媽是個妖娆的中年男人,叫竹郎。
臉上敷着白白的香粉,穿着一身紫色的長袍,正翹着蘭花指和一衆土匪讨價還價。
“這個年紀大了,給10兩銀子吧”
“什麼,來我這裡誰管他身份貴賤,一律都是物件”
“就10兩,愛要不要”
最後,土匪們捏着鼻子拿走了竹郎的10兩銀子。
送走了衆人,竹郎自己端詳了一下謝良才的相貌,感歎真有人長成這番禍國殃民的模樣。
這時候,有人走了進來。
小竹館的頭牌青松公子搖着折扇站在了竹郎的背後,伸頭看向還未清醒的謝良才。
“喲,竹郎又找到新人了?”
“這回的不錯”
竹郎冷哼一聲,不悅道:“青松,你要跟着李寡婦走我不攔你,但是作為多年同僚,我還是奉勸你留個心眼。”
“咱們歡場中人,最忌動感情,你……”
青松公子8歲來到小竹館,從小苦練才藝,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更有一筆好書法。他15歲那年就攢夠了贖身銀子,可惜一直未曾遇到良人。
這次他和李寡婦之間糾纏了一年多,總算是能有個結果,李寡婦也承諾會和他成親,以後一起操持家業。
青松也累了,決定自贖出去。
竹郎卻不看好這段感情,李寡婦的丈夫早年死于怪病,據說是突然暴斃,留下孤兒寡母和一筆家業。李寡婦貪圖享樂,不思經營,很快就把家産敗了個幹淨,後面又帶着兒子二嫁,沒想到第二任丈夫又離奇死亡。
周圍人都說她克夫,但是李寡婦信誓旦旦都是他們咎由自取,自己是清白的。
後來她兒子漸漸懂事,也不怎麼和自己的娘親來往,獨自住在父親留給他們的老宅子裡。
李寡婦沒了約束,整日吃酒打牌,或者去南風館點戲子,那過的才叫一個快活。
倆人勾搭上的時候,李寡婦還沒敗光家财,給青松買衣裳做鞋子十分殷勤,甚至還想自薦枕席。
後面倆人怎麼在一起了,竹郎就不清楚了,隻知道李寡婦開始做生意了,還賺了不少錢。
而現在,青松要求離開小竹館,和李寡婦雙宿雙飛。
本着一起長大的情誼,竹郎還是奉勸這位哥哥留個心眼。
青松又何嘗不知這裡面的風險,可是他已經快30歲了,到現在都沒成家,更沒有子嗣,心裡總是空蕩蕩的,想成個家安穩下來。
“安穩?來咱們館裡喝酒找樂子的,都是沒成家的嗎?”
“青松,你好自為之吧”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竹郎看着昏睡的謝良才,心想青松走了也不怕,這個比青松還強些。
一路都沒有謝良才的消息,謝家上下都急瘋了。
謝東江騎馬到了縣衙,和清水縣縣令說明了情況,這下縣衙也忙起來了。
清水縣縣令姓趙,是個老頭子,還有三年就可以告老還鄉了。
他學問一般,管理能力也一般,優點是不折騰,老實,還算公允。
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所以也不壓榨百姓,就等着在縣令這位置上退休。
要是讓丞相大人知道,他的寶貝孫在在他的地界出了問題,他的烏紗帽恐怕就保不住了。
“趕緊的,師爺和馮捕頭帶人出去找”
“千萬不能漏過任何碼頭、路口、客棧”
“要是謝公子出了事,咱們縣衙都得陪葬”
此時大家還不知道,他們掘地三尺要找的人,居然就在清水縣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