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我很想看看他的表情,但是眼前隻有黑暗,我隻能任目光漫無目的地遊走。
他好像知道我的想法,輕輕扳過我的臉朝向他。
我“注視”着他,一字一句地說:“我這條命是你留下來的,你也可以随時拿回去。”
我聽見他仿佛深吸了一口氣。
“做什麼都可以嗎?”他問道。
“嗯。”我淡淡應道。
話音剛落,他的手便撫上我的臉頰,很細很細地輕撫,時間如此漫長,以至于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和我一樣瞎了,需要靠摸索才能确認對方的表情。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終究是收回了手。
他明明得到了許可,長久以來想要的東西就在眼前,最後卻又收回了手。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聽見他悉悉索索找東西的聲音,然後一個暖呼呼、毛茸茸的東西被放進了我懷裡。
竟然是他之前抓的那隻肥兔子。
這麼長時間了還沒跑,不知是跑不掉還是不想跑。
也許是入夜天涼了,兔子也安靜許多,在我懷裡也不蹬不鬧了。
“這麼肥,烤熟了應該很好吃。”我随口道。
“公主你要吃它嗎?”柏源的聲音略有些緊張。
“……開玩笑的。”他倒對這兔子上起心來。
“公主,我去給你找點吃的。你在這裡不要亂跑。”柏源說着,取下一隻哨子遞給我,“如果有事就吹這個哨子,我會立刻回來。”
他頓了頓,又從裡衣取出南國之刃遞給我,輕聲道:“防身。”
我接過哨子和刀,點了點頭。
我聽見他走出山洞踏過草地的聲音。
手中沉甸甸的南國之刃,仍然留有他貼身的體溫,令我臉頰發燙。